芬妮亚默默地看,对梦里的这个她心生羡慕,突然,梦境中闪出一个人影,看身材像是个成年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深深压下,遮住了一半的脸。
陌生男子一步步靠近兰切尔老师,距离只剩半步时,芬妮亚看到了他袖子里藏着的短刀。
他要伤害老师!
虽然只是自己的梦,但芬妮亚才不想看到兰切尔老师受到伤害,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一个念头间,她掌握了梦境的控制权,抬起腿狠狠踢向那个要行凶的男子,男子摔倒在地,袖子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芬妮亚成功阻止了他的行动。
在梦境中又剩下自己之前,芬妮亚抓住机会,和老师说:“下次还一起散步聊天,好吗?”
话音刚落,对面满脸震惊的男子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个戴帽子的人也一起没了,梦境里,又只剩芬妮亚自己,站在铺满落叶的大街上。
控梦就会把梦中世界变成另一个维度,一切有生命的物体都不能存在,放任梦境自由发展才会有其他人出现,她却只能旁观。
不过这次,她抓住机会和兰切尔老师说上了一句话,就算是梦境里,自己想象出来的他,芬妮亚依旧很高兴,干劲十足,继续投入到她的逃跑计划之中。
清晨,罗奥姆?兰切尔睁开双眼,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他昨晚没睡好,做了个很有真实感的噩梦。
在梦里,他被家族的反对者暗杀,腰部腹部中了十多刀,倒在血泊之中。
“太不吉利了。”罗奥姆自言自语,起身披上一件宽松的衬衫,来到咖啡机前,选择了最苦的意式浓缩。
受家庭的影响,他一直是个直觉很强的人,有预感的事,大多会发生,这个噩梦令他坐立不安,甚至想直接回到父亲身边,商量对策。
多得是人,想要兰切尔家继承人的命!
手机却在这一刻响起,罗奥姆喝了一口新煮好的咖啡,语气平静地接通了电话。
简短的谈话过后,他改变了主意,今天他必须出门一趟,见到电话里的人,这对他来说十分重要,重要到他可以忽略那个古怪的梦,用自己的安危赌上一把。
四十分钟后,衣着整洁的罗奥姆出现在了家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咖啡厅里空一人,甚至没有店员。男子随意挑了个喜欢的角落坐下,靠窗的位置阳光充足,将他白色的衬衫领子映得十分明亮。
没有等候太久,他的对面,坐下了已经褪去警服的贝克先生,正是先前逮捕芬妮亚的那位警长。
芬妮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在学校,罗奥姆特意询问了她的班主任,得到的答复是,小姑娘已经退学,被她住在美国的叔叔接走,再也不会回到德国。
但这个答案不能让罗奥姆信服,他送芬妮亚回家的那天,曾亲口听她说过,她没有亲人,如今怎么会凭空冒出个美国的叔叔?
罗奥姆觉得有人在背后捣鬼,或许芬妮亚现在正需要他的帮助,于是,他动用了自己家族的关系,查到了一条逮捕记录,十月二十四日早七点五十分,伯朗德大街十四号,负责警员的署名,柏林警察总署,特缉队,安德列?贝克。
这条逮捕记录上,赫然加盖着军方的保密印,如果不是军方内部,有各方势力的渗入,罗奥姆可能真的要对芬妮亚的去向毫头绪了。
“贝克先生,感谢您愿意来见我这一面,我明白,一定也有人封了您的口,我不希望为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您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说即可。”
罗奥姆直奔主题:“芬妮亚?泽诺,并没有美国的叔叔,她还在德国境内,甚至是就在柏林,她被军方的人控制了,没有人身自由。”
说出一连串的肯定句,罗奥姆观察着对面这个人,根据听到每句话时,他瞳孔是否放大,来判断自己说对了多少。
至于贝克没有反应的内容,也不一定是误,也许是他级别不够,军方根本没有让他知晓。
贝克一直在为抓捕那个小姑娘的事而寝食难安,芬妮亚犯了罪,但这不代表军方有权越过司法制度,私自监禁她一辈子!
当拜耳对莫里斯将军说出,要军方帮忙,确保芬妮亚永远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他正巧经过那间办公室,听到了这句谈话内容,且他知道,这下他真的不得不辞职回家了。
被罗奥姆找到,贝克确实松了一口气,这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英俊男子,既然有本事查到军方的保密文件,那他也许真的可以救出那个小姑娘。
在救人与被救这件事上,芬妮亚又一次和她的兰切尔老师想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