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仇天魁不顾大局,而是众怒难平。
聂军看了看,苦笑道:“我知道,但我现在真没时间了!”
聂军此时心急如焚,达昂要是真跑了,一定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阿依努尔在人群中,见此情景,她手拿着长刀,走出来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
自从阿依努尔反抗阿托路之后,她就一改以往,穿上了跟乌依古尔一样的衣服,从一个柔弱女人变成了女强人,她最先走出黑暗阴影,选择了为自己的人生而战。
阿依努尔想成为乌依古尔一样的女人,强大,无所畏惧,敢于直面往事的不堪,亲手去创造自己的未来。
现在的阿依努尔即使再见到伊吾卢,她也无所畏惧,因为阿依努尔已经在内心深处找到了人生目标,找回了自信。
聂军看到脸上有烙印的阿依努尔,不但没有惊讶,反而因为她的自信被感染,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连她脸上的烙印都被气质遮盖,有种妖艳的美感。
聂军把事情跟阿依努尔道来,一并说明事态紧急,让村民们暂时放他们走,事后平定巴丝玛危机定会负荆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同时,兀格台也解释,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对村民动手,那突如其来的一箭端时诡异,不像他们干的。至于杀害村民的人,正是逃跑的达昂一行所作所为,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隐藏着我会找达昂麻烦的意思在里面。
虽然仇天魁杀了他的人,但兀格台现在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也只得压下去,他看明白了,杀仇天魁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是聂军精心网罗马家帮的圈套,根本不可能真的做到。
再则,聂军明显还有事要兀格台去做,他感觉到了一些,也想尽快脱身看看聂军怎么说。
阿依努尔听言,对仇天魁眼神询问了一下,仇天魁皱眉,点了点头。
旋即,阿依努尔叫住了村民,把吐蕃军队袭击巴丝玛的事翻译给他们听……
村民们将信将疑,一通听不懂的方言争执了一下,都把目光看向了他们的恩人仇天魁,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或是伤心,或是痛心,或是不可置信。
对于村民们而言,巴丝玛即将发生的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他们死去的亲人却是真的,现在就在他们眼前,就在他们面前,永远地离开了他们,而,这一切,都是村民决定跟仇天魁并肩作战造成的。
想来也是,死了这么多人,却要放走面前的敌人,这让他们如何理解。
淳朴,善良,本就无错。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句话对村民无用,他们真心对人,亦是无法被伤害。
村民们失望至极,一时间让仇天魁自愧形移。
见此聂军一咬牙,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请给我们一个机会,待我们击溃吐蕃军队之后,定会代表大唐来此给你们一个公道,一并把杀害你们家人的达昂头颅奉上”
达昂已经跑了,事情不能拖延,聂军也只能如此。
就在这时候,伊吾卢带人找到了阿迪里家,再起的喊杀声惊动了众人。
“还有人也来了!?”仇天魁惊语道。
聂军灵机一动,发现了那突如其来的一箭真正的原因,叫道:“一定是他们!”
“是这些人暗中射箭杀了人,挑起这场战斗掩护他们接下来事”
聂军此举有取巧的成份在里面,可不这样做只会在耽搁时间。
仇天魁见事发点在阿迪里家,顿知有人袭击了卑路丝他们,于是仇天魁提刀大叫:“糟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
说罢,仇天魁再也顾不上聂军等人,跑了出去。
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此间正是如此。
村民们也被阿依努尔的解释迷惑,他们已经分不出是非,不知道谁才是敌人。
对于村民们而言,此时发生的事实在太复杂了,有恨却不知道该恨谁,有仇却不知道找谁报仇,唯独只有自己再次受到了伤害。
见村民们犹豫,聂军一咬牙,道:“兀格台,我们走!”
不是不负责,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聂军只得出此下策。
旋即,在村民们一片茫然之中,看着聂军他们追着达昂而去。
大势面前,谁为此负责,谁为流血哭泣,满腔热血只留伤悲无处发泄,是对?是错?不可知。
阿依努尔眼看着村民悲伤彷徨的脸庞,她心中一痛,如同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再看地上躺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经逝去,阿依努尔亦是有苦难言。阿依努尔虽有志为村民鸣不平,可又该去那鸣,阿依努尔却不知道。
“受伤害的总是良善,被辜负的又是谁?世间公理可有?”阿依努尔嘀咕道,她不怪仇天魁他们,也不怪村民,只叹自己太弱小,不能在危难之时有所作为。
“你如若在此,会怎么做?”乌依古尔的身影浮现,阿依努尔自问。
正想这些,乌依古尔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畜生们,你们找死!”
声音从阿迪里家的方向传来,洪亮,情绪中夹杂着愤怒。
旋即,阿依努尔大声说道:“如果真像真如恩人所言,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