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色正浓的时候迎来了沈家阳真正的生日,矜贵如他,被簇拥着立在人群中,敷衍了几轮恭维也不忘回头频频找越人。
那天越人穿了件褐白相间的圆领半长开衫搭配棕色紧身半长裙,有川渝女子的娇小与细腻白皙。
沈家阳对她招手,亦如他们在学校相遇那一次,她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向他走来。
那一刻沈家阳发自内心单纯地想,所谓双向奔赴,应是这般。
越人小论文刚刚有结果,难得和颜悦色,见沈家阳第一句还是:“生日快乐。”
沈家阳想牵越人手腕,被她躲开也不恼,全当她害羞,就引她到自己身边坐,还伸手问越人要生日礼物。
哪有时间特意准备,大早上跑来学校堵她给她塞请柬,非说自己生日要她来吃饭。
其实如果有钱,买一件大几万的东西也算过得去,可惜越人一个月能用的钱刚刚两千出头,哪有多余的钱给他买礼物。
越人多少有些尴尬的,埋头愣了一下才贴着沈家阳压着声音说,“家阳,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
被她这声“家阳”取悦了,甜甜腻腻的嗓子,多好,没准备就没准备,人来了比什么都好。沈家阳朗声一笑,像是回答越人实则宣誓主权:“好,待会回去拿给我一个人看。”
越人愕抬头看他一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又垂下了眼。
从记事起,沈家阳的生日宴就会开两场,父母长辈一场,同龄人自己热闹一场。
越人被领到沈家阳身边吃了一晚上的菜,虽然在坐的都是京圈身价不菲的少爷小姐,可她都不认识倒也不觉得多尴尬,只是这些人频频打量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
快凌晨两点才算第一场活动结束,剩下的他们要去游轮通宵party。晚饭间也没有谁敢提前离场,都是带着父母嘱咐来祝贺,生怕惹了少爷不高兴。
游轮很大,人自然都能容下,只是有资格玩到最后的还是他交好的哥们儿,和大院里头一起长大的那群人。
越人终于逮到机会和沈家阳分开,在洗手间待了会,出来时,碰到走廊上的宋航,惊喜呼他名字。
宋航涣散目光汇聚到她身上,眼光沉默良久,才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礼貌的,疏离的。
“原来你就是越人。”宋航语气里听不出太多人与名重叠的惊喜,更多的是遗憾。遗憾什么呢?大概是被沈家阳盯上吧,一个不渴望通过恋爱改变阶级的女孩子,被沈家阳看上,未必是一件幸事。
越人注定要被沈家阳带到聚光灯下受尽瞩目,而他会在众多的日子里像今晚一样,坐在最远那一桌,在芸芸众生中苦苦作乐,配合他们的快乐而快乐。
眼看散场,越人也想离开,却还是被沈家阳逮到带上了游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