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书院正好放学,三三两两的学子从大门处陆续走出。
孟沙沙四处看了看,随便找了两根棍子插在间隔不远的空地上,又取出一块白色的长布。
此布是她母亲去世时,使用的丧幡,留存至今,被她改动了一番,如今挂在棍子上,正好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横幅。
横幅上用黑炭写着一行大字:
青竹书院、误人子弟;德行不修,害人匪浅。
挂完了横幅还不算,她看着正在行走的学子,和往来的行人与摊贩,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青竹书院,还我公道!
青竹书院,还我公道!
清脆的嗓音配合身前的横幅,再加上瘦弱的姐妹二人,顿时吸引了包括学子在内所有人的目光。
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围观群众不甚明了,但是,喊话的内容和横幅上的字却绝对耸人惊闻。
多少年了,书院建成至今,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发生这样的事。
顿时,周边的群众迅速变为了吃瓜群众围了上来,颇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孟沙沙看着这些围上来的人,微微一笑。
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这些围观群众成了她的护身符,保证书院在短时间内不会对她使用暴力。
没,她就是要往书院身上扣大帽子。
前世刷遍各视频网站的她,深知想要解决身上的麻烦,就只能靠惊悚的话题,吸引热度,再倒逼权威者。
你不是法理和伦理都成定局了吗?
身为局中人,既然法在局内找到破解的办法,那就跳出这个死局,直接从源头上找麻烦。
书院作为天下喉舌的掌握者之一,天然就具有伦理的解释权;
至于法理方面,她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压力,书院会想办法解决的。
说起来,原身的的亲奶奶只生下了原身父亲一个孩子便去世了。
没过几年,爷爷娶了现在的后奶奶。
后奶奶底下有一子一女,正是她的二叔和小姑。
二叔生有二子,长子名为孟士杰,目前正在青竹书院读书,幼子孟文杰,和丫丫差不多大,只有五岁。
她们家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能供养起一个学子长期读书,长房这边牺牲不少。
可即便这样,后奶奶对她们也没什么好脸色,在没了父母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对剩下的两个孩子苛待到极点。
可谓是尽长房全家之力,供养二房一家,当牛做马都没这样狠的,用敲骨吸髓都不足以形容。
实在令人心寒。
这一次,便是后奶奶听说有个老鳏夫想要娶媳妇,给的彩礼不少,便动了心。
二叔家的堂弟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欺压长房的事情,可他却对这种情况视若罔闻,安然享受着一切。
所以,她今天的破局点,便在这堂弟身上。
虽然把自己嫁给老鳏夫是后奶奶的决定,堂弟可能都还没收到消息,但你自己身上不干净,便怪不得别人借机对付你。
所谓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亦不过如此,你把我逼到绝路,我便豁出一切和你斗。
说到底,不过为争一线生机罢了。
她的计划便是以堂弟为翘板,拉书院下水。
“你在胡闹什么?书院清净之地,岂容你肆意污蔑?”
正细细思考着计划,一声怒喝传来,孟沙沙放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学子皱着眉头走了上来,眼神中隐隐含着怒火。
孟沙沙见来人打扮非同一般,料定此人绝非常人,暗道一声:“来了,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