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潭情人谷到俞珎家也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将到俞珎家里时,见屋里亮着灯。谢冘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听到屋里麻将摸得哗啦啦响。俞珎自言自语:我爸妈不是去看戏了吗?怎么在打麻将了。
谢冘躲在窗门口往里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二个年轻和尚,一个年轻女子和俞珎很象。谢冘转过身来和俞珎打个手势,俞珎点点头。谢冘一个人回去了。俞尔走进屋里,见她姐和几个男人麻将打得正起劲,也不去理会他们,只顾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俞珎睡到中午时分,才懒懒散散地爬起来,匆匆吃了午饭,跟爸妈说一声:“爸妈,我去看戏了。”便又来谢庄找谢冘。
戏文还没开始,祠堂里却还是稀稀拉拉坐了些人,这些人嗑着瓜子,聊着天,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唯有谢冘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嗑瓜子儿。
见俞珎向他走来,忙站起身来跟俞珎打招呼。请俞珎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旁边。俞珎性格开朗话自然多,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大声说笑。
突然,俞珎的哥哥俞修走过来,一把拉起俞珎往外走,俞珎足蹬地手拉柱,不肯出去。可她哪里拗得过她哥哥俞修,被她哥哥跌跌撞撞拉到祠堂外面。唠唠叨叨地劝说起来:“你看那穷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连一件象样点的衣服也没有,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不是累死就是穷死,做哥哥的心疼妹妹才好心劝你,不要跟他来往”。
俞珎脾气也犟,大声嚷嚷,“我跟他在一起关你屁事,多管闭事,我累死穷死也不用你管,倒是你自己把自己管好就行了,结婚这么些年了,连个孩子也没有。
这时已引来很多围观的人,俞珎见这么多人看自己的笑话,便气愤地走了。俞修见俞珎走了,便回到祠堂来教训谢冘。俞修用手指着谢冘:“你这穷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离俞珎远点,下次看见你和俞珎在一起,就打断你的腿。”
谢冘坐在椅子上,自惭形秽,不敢作声。俞修正教训着谢冘,一个姑娘在谢冘身边坐了下来。讽言讽语道:“哪里来的狗叫声?狗眼看人低,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谢冘哥哥是我的。某人想要做舅老也做不成。赶紧从这里滚开些,免得脏了我的耳朵”。
俞修见有人来替谢冘打抱不平,想着好男不与女斗,再说下去也益处,便走开了。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谢冘的青梅竹马静娴。她平时对谢冘十分好感,见俞修数落谢冘,气不过,便站了出来。这静娴不仅性格好人也长得非常漂亮。你看她,眼睛分明如鱼眼;肤色洁白似鱼肚;眉毛清秀形白条;身段圆滑赛鳗鱼;声如笛音醉黄鹂;鼻端庄,樱桃小嘴。好一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今看明看都看不厌的美人坯子。她的名字也很好听,静娴,静是去声,娴是上声,声音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叫得响亮也很有节奏。谢冘暗恋着她,只是觉得自己家太穷,配不上她。每次见到她心里总会扑通扑通地跳。可表面仍装作平平淡淡,满不在手的样子。
此时静娴跟他说话,他还是跟平时一样嗯嗯嗯哦哦哦的应付一下。静娴整整陪伴了他一个下午,谢冘也没有说几句话,脑子里老是有一种配不上静娴的念头。
静娴:“哥哥那俞称有什么好的,除长得好看点,其它都是缺点。刁占古怪,骄横跋扈,放荡不羁。”静娴边说边拉了谢冘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两只手里抚摸着。
谢冘被静娴摸得很不自在,脸也涨得通红,想把手缩回来,却不敢,怕惹静娴不高兴。谢冘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戏文里去,可就是怎么也进不去,进去了又滑出来,滑出来再进去,进去了又滑出来,如此反复地重复着二个字“克制”。其实谢冘的那颗心早已进入了静娴的心里,并且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又怎么会轻易跳到戏文里去呢。
静娴见谢冘半晌了也不说一句话,以为是谢冘还在为刚才的事闷闷不乐,于是想努力打开这种沉闷的局面。
静娴:“哥哥,你看台上那牛郎与七仙女,虽然二人已经很合得来了,可还是走不到一块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活得好累。不如一开始就放手或许会好些。谢冘:“嗯”。静娴:“你和俞珎就好比是牛郎和织女,最后是不能走到一起的,不如现在就放手”。谢冘:“嗯”。静娴:“你看妹妹我怎么样?”谢冘:“美若天仙”静娴听了谢冘的回答,心里美滋滋的,在大众广庭下依偎在了谢冘身上。弄得谢冘既惊又怕呼吸困难,局促不安,终于把那些不愉快统统抛弃了。
俞珎气愤地回到家里,听得楼上有声音,便轻轻地推开门,仔细地听了一会,好像是她那个被休了的大姐俞香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俞珎有气处发,找来一节木棒,把个铜脸盆敲得震天动地。楼上二人正玩得起劲,听得猛然一阵咚咚响,吓得手忙脚乱,东躲西藏着到处乱窜,过了一会儿,大姐俞香颤颤兢兢,轻手轻脚地猫摸着下楼来张望,见俞珎在楼下怒视着她,便装作熟其事地直起身来,骂道:“死丫头,不去看戏在楼下瞎敲什么?俞珎反问:“你不去看戏在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姐见丑事被她发现了,忙变了个脸。陪着笑恳求俞珎,这事千万别跟任何人讲。俞珎愤愤地说:“不讲,不讲,你继续你的好事“说完便摔门而去。俞香见妹妹走远了,便上楼叫那和尚下去赶紧走。俞珎并没有走远,她躲在一个角落里视候。一会儿,一个这几天常常来她家打麻将的,自称是乌岩山寺庙里做和尚的光头,从她家出来。俞称很想揍他一顿,奈不是他的对手。可她不能容忍他和她来往。于是她得找机会想办法阻止他。
出事后,俞香安稳了几天,那和尚也没来找她。可一个人一旦尝到了偷吃的甜头,就不会轻易地就此罢休,没过多久,俞香说要去乌毛坑打麻将。临行前,她仔细打扮一番。涂脂擦粉,画眉梳头,俞珎见她如此精心打扮,开始有些怀疑,便悄惜跟在她后面。只见俞香七拐八弯,进了乌岩山后面的一个地洞里,这地洞是为了躲避战乱建的,平时也没人进去,俞珎明白了一切,也不进去,顾自折回来了。她想要一个既保住她姐名声,又要赶走那和尚的好办法。
选了个好日子,俞珎来到乌岩山心安寺。找到住持,俞珎行个礼“师傅,你的寺院里有一个叫智能的师傅欲对本姑娘理,望师傅主持公道。”住持:“阿弥陀佛,施主说的这个智能师傅是和另一个叫悟能的,不久前才来的心安寺。他俩自称从五指山逃难来的,让贫僧暂且收留他们一些时日,等那边安定下来了还是要回去的。他俩居然在此地做出这等事来,罪过,罪过。"住持去里面找智能和悟能,有人说是外出了,没在寺内。住持便出来告知俞珎,住持:“施主,他二人不在寺内,等他们回来,我问问他们,若真如施主所说,我就赶他们回去”。俞珎见他们二人不在,也只好下山回去了。
俞珎去心安寺的时候,智能和俞香也在地洞里会了面。只能见俞香两手空空:“要么你再考虑考虑?”俞香当即回答:“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跟你走”。智能再次重复:“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两天后我们还是在这里会面。”俞香不知智能心里的小九九,看智能这么沉重其事,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所以也就顺了他的话,两天后再来这里。忽然好像想起了一件事,便问智能:“你打算带我去哪里?”智能:“去我的老家六阳”俞香点点头,两人再次亲热一番,便各自回去了。智能回到寺里,住持问他:“智能,你是不是犯戒了?”智能:“没有”。住持:“出家人不打逛语”。智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便扬长而去。
出了寺院,智能处可去,就来找俞香。可是,俞珎跟着俞香形影不离,只能找不到机会和俞香说话。一连几天,智能白天在地洞室睡觉,晚上跟俞香一起打麻将,中间隔了个俞珎,智能几次有话对俞香说,都被俞珎挡了回去。
不知怎的,智能和俞香有事的消息不胫而走。族长也知道了此事,他带了几个年轻的后生来乌岩山心安寺抓智能。住持告诉他们:“各位施主,智能犯了戒律,已被我驱逐出门,赶下山去。族长:“果有此事,多谢师傅,打扰了。说完便和几个年轻人走下山去。
下山的路上,正好碰到智能外出回地洞,几个年轻人见智能上山来,便扑上去来抓智能。智能虽然有点三脚猫功夫,可一人难敌四手,终究被几个年轻人按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并把他押送到了祠堂里,然后绑在祠堂的柱子上。随后,这些人又去抓了俞香来,把她绑在另一颗柱子上。
俞称想不通,自己明明没跟谁说过智能和俞香的事,怎么会被人知道呢,她叫上哥哥俞修来族长家,责问族长为何平白故抓人。
族长:“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难道还会冤枉他们?”
俞珎:“捉贼捉赃,捉人拿双。难道你亲眼看见智能和我姐在一张床上?”
族长:“我没看见,但风不起浪”。
俞珎:“什么叫风不起浪,还众口铄金呢,要有真凭实据,才能抓人。”
族长:“肯定有人看见了”。
俞珎:“谁看见了你说出来?”
族长:“这个,这个嘛……”族长答不上来。想了想说:“这智能和尚被赶出寺院好几天了,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却天天往你家里跑呢?”
俞修:“这兵荒马乱的往哪儿去?”
族长想想俞修的话也对,这兵荒马乱的哪儿都不安全还是这里清静些,至少没有打仗。可他已经做了的事是不可能再推翻的,推翻了就是打自己的脸,于是族长说:“等明天审了智能和尚,一切都会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