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珎听了脑袋“轰”的一声,差点跌倒在地。
于桔桔:“阿宝,我家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少点?”
阿宝“是青龙帮要这么多,你跟我讨价还价没用”。
俞珎:“阿宝舅舅,你能不能跟青龙帮的人说说,叫他们少点?”
阿宝:“青龙帮的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凶得很。你姐都是我在青龙帮帮主面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求了很久才保下来的”。
俞珎:“阿宝舅舅谢谢你”。
阿宝:“不用谢,谁叫我们是亲戚呢?”
俞珎:“舅舅,既然我们是亲戚,那你先帮我出那五仟块大洋,以后我们家慢慢还你。”
阿宝:“我也没有那么多大洋啊,你看我些兄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大晚上还出来跟谢开财家借钱呢。姑奶奶你还是快点去想想别的办法。”
俞珎:“嗯、嗯、嗯”,等天明我去四处借借看。”
这时,一个人来跟阿宝说:“大当家,谢开财左说右说,就是不肯借一分钱。”
阿宝转身对俞珎说:“你姐的命全靠你了,赶紧去凑钱吧”。边说边跟那个兄弟一起去谢开财家去了。
阿宝来到谢开财家,一些兄弟已守在门口,谢开财坐在堂屋里脸色铁青,见阿宝进来,便愤愤地说道:“你们去年借,今年借,年年借的,一年要借好几回,我可没钱借给你们了,你们走吧”。
阿宝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地说:“开财兄弟,就借你几个钱用用,以后会还给你的,我知道你有钱,别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吃人相。”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谢开财斩钉截铁地回答。
阿宝见谢开财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来来软的肯定不行了,便示意下面的兄弟们。兄弟们会意,“呼”的一声,几个人冲进屋里,把开财的小女儿茹宁七手八脚抬起来就走。嘴里也不闲着“抢亲喽”“抢亲喽”。
开财忙出来阻拦,阿宝掏出他的那支驳壳枪,朝天“砰”的一声,大声喊叫:“自古抢亲天经地义,谁来阻拦,我就毙了他。”
开财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指着阿宝:“你,你,你这强盗……”。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茹宁的母亲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呼天抢地。
阿宝还在那儿油腔滑舌:“我是强盗,强盗就不能抢亲吗?”
一帮兄弟们把茹宁塞进预先抬来的轿子里。茹宁拼命反抗,被二个大汉捆了手脚。几个人抬起轿子,扬长而去。开财家里的一帮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茹宁被土匪抢走不敢反抗。说明一下,抢亲的陋习自古就有,不过也不是随便都可以抢亲的,只有男方和女方有婚约的条件下,然后出于某种原因女方反悔了,男方才可以抢亲的,象阿室即样不是抢家叫抢人质,绑票。
等阿宝走后,开财忙去别家打听情况,他们都说多多少少给了些钱的,不然土匪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开财想:没有二百大洋,茹宁肯定赎不回来的。
怕夜长梦多,开财拿了二百大洋来山上找阿宝,阿宝:”你家这么有钱,二百不够,要三百大洋。”
开财为了赎女儿,兄好忍痛割了心头肉。
第二天,俞海山、于桔桔、俞珎、骆莹出门,四处去借钱,一家人七凑八凑才凑到一千个大洋。看看实在借不到钱了,只好先拿着这一千个大洋和谢冘一道去百里岗飞虎峰找阿宝商量。
俞珎谢冘到了山寨,阿宝见俞珎才拿了一千个大洋来,便对俞珎说:“这远远不够呀,这点钱哪够”。
俞珎:“舅舅,我实在拿不出更多的了,就这些钱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回去了。”说完扭头便走。
阿宝见俞珎真的要走,忙叫声”且慢”。俞珎停住:“就一千大洋赎人”。
阿宝:“好吧,我想办法去跟青龙帮商量商量?”俞珎把大洋交给阿宝,二人返回山下。
阿宝轻轻松松从俞珎家骗了一千大洋,仍不忘下山来俞庄谢庄找人打麻将,见了俞珎及其家人也不躲避,见了茹宁家人也是熟视睹。
这一天,他又来俞庄俞海山家打麻将。俞珎:“阿宝舅舅,我姐现在怎么样了,你去找过青龙帮了吗?”
阿宝:“我已派了三个兄弟去了,他们正和青龙帮商量呢,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过了几天,阿宝又来俞珎家打麻将。俞珎:“阿宝舅舅,我姐赎出来了吗?”
阿宝:“你姐已经赎出来了,可她不愿意回来,暂住在沪上。”
俞珎:“阿宝舅舅,你把我姐的住址告诉我,我去找她。”
阿宝:“她原先住在一个客栈里,现在不知道她还住不住那儿?”顿了顿又说:“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去沪上,人生地不熟的,不仅找不到你姐,连你恐怕也回不来了”。
俞珎听了阿宝的话,有些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去还是不去呢?她打不定主意,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她想到了谢冘,就来找谢冘。和谢冘一起去找姐姐,就能天天和谢冘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谢冘的父母告诉她,谢冘出门修缸补甏去了。当谢冘的父母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象被当头泼了桶凉水,又惊又冷。从头凉到了脚上。她自言自语:“出门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根本不把我当好朋友看,等你回来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补缸修甏是谢庄人的主业也是副业,有人长期在外靠补缸修甏谋生,也有人在农闲时外出补缸修甏补贴家用。这个手艺祖祖辈辈传了好几代了。谢冘挑着补缸修甏担走村串户,一路叫喊,由于到处在打仗,所以生意惨淡,免强度日。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已踏入了苏南地界。一日,谢冘从早上喊到中午,也没揽到一顶点活。心里焦急,顾不上坐下来吃点午饭垫垫肚子,急冲冲往下一个村子走去。谢冘从村东喊到村西,没一点活儿,只好老出村子走上大路,他感觉有点累,见前面不远处有个路廊,便快步走过去,把担儿放在地上,躺在一张石凳上休息。不一刻便睡着了。忽然,一阵凉风把谢冘吹醒,他见有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人正在翻动他的东西。谢冘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抓住那人,那人挣扎着站起来,待谢冘看清那张脸,好生面熟。
想叫她姓名时,那人先开口了,“你是谢冘吗?”
谢冘:“嗯,你一定是俞香吧”。
俞香:“是的,我是俞香”。
谢冘:“你不是在沪上吗?怎么为落到这般地步?
俞香:“兄弟,有吃的吗?我三天没吃饭了”。
谢冘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便从箱子里拿出个包裹来,把它打开,露出一堆金黄金黄的玉米饼子来。谢冘拿出一块给俞香,自己吃一块。俞香便去边上桶里舀一竹罐茶水,先喝一口,然后把它递给谢冘,谢冘也喝一口。“姐姐,你快说说你是怎么从沪来到这里的?”
俞香:“一句二句也说不清楚,你先带我去你的住处,待我洗个澡再说”。
谢冘:“我住客栈通铺,你去不方便”。
俞香:“兄弟,你行行好,帮我开个单间”。
谢冘:“好吧,好吧,我不帮你谁帮你”。
谢冘挑着担在前,俞香跟在后面,往华池镇走去。来到镇上,谢冘先去缝衣铺帮俞香缝了一身衣服,然后去客栈帮俞香开好单间。谢冘把担担放进俞香房间里,正要出去,俞香拉住了他。谢冘:“姐姐,你拉我做啥?”
俞香说不出口,只好放手,谢冘出去,在镇上闲逛了个把时辰,顺便买了几个包子回去。谢冘走到房间门口,见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点灯,便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俞香的声音来,“谁呀?”
谢冘:“是我”。
俞香出来开了门,谢冘进去:“黑咕隆咚的,怎么不点油灯?”
俞香不答,谢冘放下东西,在桌上摸到一盒火柴划亮,把油灯点上,来看俞香。见俞香躺在床上。
谢冘:“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俞香:“我把我的脏衣服洗了”。
谢冘便去箱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她,然后,又跟她说:“我买了包子放在桌上,你自己拿着吃了”。
俞香“兄弟,你要去哪里?”
谢冘:“我去睡通铺”。
俞香:“就睡这里吧,省得又去花钱”。
谢冘:“嗯”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第二天,谢冘早早地买了包子来,来敲俞香的门。俞香开门,谢冘把包子递给俞香,挑起担子要走。
俞香:“兄弟,今天要去哪里?”
谢冘:“去小河镇碰碰运气”。
俞香:“我跟你一起去。”
谢冘:“你去干嘛?”
俞香:“小河镇上有个郭劲荣,我从人贩子那儿逃出来,藏到他家里面才躲过人贩子的。我想去看看他。”
谢冘:“这个自然得去”。
谢冘挑了担子在前走,走到前面院子门口,俞香对客栈老板娘说:“姐姐,我们今天只要一个单间就够了“。
老板娘“好来”。
谢冘:“这,这不行”。
老板娘:“兄弟,出门在外不容易,能省一分是一分”。谢冘不再坚持。
二人一前一后一路叫喊着到了小河镇上。谢冘、俞香先去镇上买了些点心,然后来到郭劲荣家。俞香把点心送给郭劲荣:“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郭劲荣:“来就来呗,拿东西干什么?”
俞香:“我回去的路上刚巧碰到了我们同村人,他说要来小河镇,我便跟着来了。谢冘身上钱不多,所以只买了些点心,表表心意。”
郭劲荣:“你村里的这位老乡是修缸补彭的?我家正好有只缸要补。”
谢冘说声“好”,便行动起来。榔头上下来回,钢钉轻轻游走,一条条凹槽很快打好。然后,敷上铁沙。一只缸便补好了。
郭劲荣拿钱出来,要付工钱,谢冘不肯收。谢冘一定不肯收,郭劲荣不再坚持。
谢冘,俞香从郭劲荣家出来,又开始一路叫喊。俞香远远看见俞珎向他们走来,便大喊着向命珎挥手。俞珎也向他们挥手。
谢冘:“俞珎,这儿你也找得到?”
俞珎:“你一路叫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好找得很。”
俞香:“妹妹,你是来找我的吗?”
俞珎:“不找你我来这里干嘛?我去沪上找你,路过这里,听得谢冘叫喊,便寻来了”
三人一路聊着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