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般女人在床上的抵抗只能算是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基本上,抛开长远影响不谈,没有多大杀伤力。
所以,张国很快就得逞了。
这时外面传来欢欢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张国看到欢欢坐在地上,满脸都是稀饭,地上也是,电饭锅翻在一旁,还在摇动。
林真已经扑了过去,刚要用手擦欢欢脸上的水和饭,张国阻止了她:“别动!马上送医院。”
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把欢欢包了起来,夺门而出。
林真愣了一下,马上站起身,对一旁已经呆了的妮妮说:“妈妈送弟弟去医院,你好好呆在家里别乱跑啊。”边说边拿起两件衣服往外走。
妮妮跑过来,叫道:“我也要去。”
林真锁上门,拉着妮妮跑下楼。跑到小区门口,张国已经拦下了一辆车。夜里七点多,到了医院,送急诊室。
医生说:“有些地方可能要植皮,不然有痕迹。还好,烫得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有太多地方需要换。刚才简单处理了一下,你们先到去挂号、交费,办理住院手续吧。”
林真给张国把外衣披上,牵着妮妮,一家三口向挂号处走去。
走出几步,林真拉拉张国,轻声说:“要先交钱吧?”
张国愣在当地,林真这样说,当然表示她身上没有钱了。
林真叹了口气,道:“家里也就有几百块钱了,不知够不够。我给大姐、二姐打个电话吧,找她们先借点钱,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到时再还她们。”
张国拉住她,说:“你和妮妮就在这儿,我去想办法。”
“你去哪?”
张国已经向前走去,转个弯,消失在过道里。
刘华已经出院了。
张国站在过道里,他知道向前走一段,一转弯,就能看到妻子和女儿。
他站在过道里,法向前一步,法面对。
他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怎么向人开口呢?张国这么多年的人生,固守着可笑的尊严,都没有向人张口借过钱,尤其是朋友,更难开口了。
他想,如果我开口,他一定不好拒绝,其实他心里还是不情愿的,我又何必让人难受呢?他又想,现在,不借怎么行呢?
他终于打通了赵良的手机,毕竟刘华挨打了,给他个清闲吧。
赵良听明白后就说了句:“你等着,我马上来。”
赵良一出现首先是骂医院,这都什么医院啊,还有医德不,救死扶伤啊,怎么能不见钱不治人呢,什么玩意儿啊。
站在一旁的张国觉得脸上有几团火在烧,虽然赵良这话是冲着挂号处的工作人员说的,但他怎么听都觉得像鞭子在抽自己,直恨不得找地儿钻下去,永远不再把脸露在这个人世间。
林真站在远远的地方,牵着妮妮。
妮妮助的眼神东张西望,茫然措。
医院里很安静,这些人与物组成了一个流动的画面,安静,但隐藏着一些秘密,秘密里包含着一切,喜怒哀乐,人生百态。
几个人都守在门口,不言语,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