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发出声音,就被推倒在一堆柴草上,捂住了口鼻,继而被扯掉了衣裙下的里裤。玉儿勉强挣扎了几下,身体被压得死死的,又哪里挣得脱?只得放弃了徒劳的抵抗。
伤心绝望之下,又加上呼吸不畅,玉儿在一阵阵痛楚中,渐渐的迷糊了过去。
待到慢慢清醒,扯下罩在头上的布袋,施暴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她木然地坐起身子,看着手中的布袋,却发现深蓝色的布袋角上,用不起眼的青绿色丝线,绣着一个拇指头大小的“润”字。
玉儿知道,这个应该是府里表少爷杜景润的物件。
整个黎府的人都知道,表少爷平时有个装书的布袋,是大小姐亲手缝制的。别的书生上下学,都是书童用藤筐背着书,而表少爷都是自己亲自挎着这个布袋。
因此,上京府衙常府尹家和表少爷交好的常三少爷,就经常取笑表少爷,说大丈夫用个布袋子装书,娘里娘气的。表少爷却不以为然,照样天天背着上学下学。
在玉儿的印象中,表少爷人品端正,循规蹈矩,勤学上进,不像是那等奸恶之人。如今做下这等卑鄙下流之事,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待禀告了夫人,若表少爷认下此事,只要夫人能做主,让表少爷把自己收了房,虽然说是妾室,那也是从下人变成了主子,因祸得福了。
退一步说,就算表少爷不肯收房,最不济做个通房丫鬟,也总比做个粗使丫头,受完主子的气,还要受上等丫鬟的气好。
思虑至此,玉儿已经整理好凌乱的衣物,小心地收好布袋,打算暂时不予声张。待到晚上宾客散尽,再去禀告夫人,求她做主,让表少爷给自己一个交代。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玉儿到茶室里拿了明前茶叶,待转身回绣锦园去时,心有余悸,特地多绕了两个园子,避过了织锦园。
再次回到绣锦园里,却发现园子里除了恣意怒放的牡丹花,已经是渺人迹。原来几经耽搁,已经到了用午宴的时辰。客人们都随着主人,去了宴会厅。
看到夫人正坐在主桌上招呼客人,玉儿心惊胆战,赶忙前去端茶倒水伺候。好在黎夫人似是已经忘了差遣她去拿茶叶一事,对她并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到了晚上,待玉儿做完了自己所有的事务,来到黎夫人所在的仙客居,求见夫人时,却被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梅姿告知,夫人劳累了一天,已经安歇了,再重要的事情,也要等到明天再说。
玉儿怏怏退下,回到了下人房里。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要是等到明天,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呢?
刚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却又噩梦连连,惊声尖叫。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翠儿,被她的尖叫声惊醒,推了推她,她才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翠儿问她怎么了,她又连连摇头,心事重重地重新躺下了。
躺在床上,玉儿又想到:出事的时候,自己确实也没有看到人影是谁,只凭一个书袋,就认定是表少爷所为,要是表少爷不认,咬定自己的书袋不知所踪,自己岂不是自取其辱。到时候再落个攀诬之名,落人口实。若是把事情闹得全府上下沸沸扬扬,不光自己的名声尽毁,还要受罚,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左思右想,患得患失,反复权衡之下,又起床摸黑打开箱子,把布袋压在了箱底。
玉儿力地躺在床上,心里想,就这样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