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言雪往她身边走了两步,说:“你但说妨。”
黎落说:“是关于两个月前玉儿出事那天,织锦园花匠申叔告假一事,我总想着,虽然当初莫管家派人去查过,情况属实,但是也太巧了一些。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现下玉儿坠井,从这张纸条的出现来看,这件事情,是蓄意为之,至于为了什么,还尚未可知。事情闹出来以后,我也反复思量,个人拙见,申捕头可以从牡丹花会那日,拿的茶叶,申叔的告假这两个地方查起。”
申言雪听了,感到黎落说的颇有条理,她真诚地对黎落说:“多谢黎大小姐,我会考虑的。”
黎落走出云暖阁,仰头望天,艳阳炽热,碧宇澄澈。然而面前的景致,却如沉浸在重重迷雾中,看不真切。
当日下午,申言雪便带着李涛,去织锦园里找了申高松。申高松的话和当日如出一辙,说是牡丹花会前一天,他得到同乡传过来的口信,家中老母亲病重,因此才向莫管家告假,回乡探望老母。
申言雪听他说完,追问道:“你那同乡,可是黎府中的人?”
申高松言道:“并不是,是在夫人的娘家,安庆候府马厩里喂马的朱耀辉。我能在府里做工,便是得了他向夫人的举荐。”
“这样啊……”申言雪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她又问申高松:“那你回到家中,老母亲身体可是确实有恙?”
申高松思量了一下,说:“母亲有头疾,是老毛病了,要说严重,也说不上。因此我在家中待了一日,便回来了。”
走出织锦园,申言雪对李涛说:“我们若是贸然去安庆候府查询,恐会引起误解。这样吧,横竖申朱庄离上京城里也不远,骑马也就一个时辰的脚程,咱们俩个便跑一趟吧!”
李涛疑惑地问:“莫管家上次派人去查,不是有很多人证明他回去了吗?”
申言雪赏了他一个爆栗子,说:“说你傻吧?别人问过的事情,我们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我们要去问别人没问出的事情。”
李涛摸了摸脑袋,委屈地说:“师父您又敲我。”
城西一百多里外的申家庄,申高松的老母亲看着桌子上申言雪带来的上京府里精美的糕点,热络地拉着申言雪的手,“闺女”长、“闺女”短的叫着。一会儿让儿媳妇端茶倒水,一会儿又让儿媳妇去做饭。
“你不知道啊闺女,我家松儿可孝顺了。咱家离上京府那么远,他月儿四十的,便会步行回来看看我,你说那得多累啊!。”
申言雪说:“他做事的府里不是有马吗?”
老太太说:“那马是府里的主子们用的,他一个侍弄花木的下人,哪里能骑得了那个哟!”
申言雪笑着说:“松哥是孝顺,这不,听说我们经过这里,就托我们给您带了糕点。”
老太太说:“想来他是发月钱了,以往回来哪舍得买这么好的。”
申言雪又问:“松哥他每次都是自个儿回来看您的?我看您老身体也挺硬朗的。”
“谁说不是呢!他能在上京城官家府里找个事做,不容易啊!家里有儿媳妇操持,能不让他回来,便不会让他回来的。”
“那要是您老身体抱恙呢?也不找人捎信让他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