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鸢还是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捏着一根繁复精致的凤凰金簪,漫不经心地把玩。
“若我不愿,婆母又当如何呢?”
她轻轻一笑,偏过头,慵懒矜贵的靠着梳妆台,懒懒地掀动眼皮。
这般动作随意至极,却尊贵睥睨得令人不敢直视半分她的光芒。
祠堂外守着的,是乘风和破浪这两个先皇留给她的暗卫,代表的就是先皇。
这两个暗卫只听她一人的话,就连当今皇上也法命令。
就算霍夫人再心疼霍语岚,再如何气恼,也不敢强闯祠堂。
她若不愿主动将霍语岚放出来,霍夫人还真就没有任何办法。
霍夫人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瞳眸瞪大,满目骇然和不可置信。
她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吐了出来,张嘴就要发作。
景鸢已缓缓转过身,勾起殷红的唇瓣,嫣然笑道:“婆母,今时不同往日了,若是以前,岚儿怎么胡闹,外人看在我这个公主的份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如今驸马大胜归来,亦是皇上亲封的将军,这霍家的地位,自当也水涨船高了。”
“若岚儿再如此不懂规矩,那便是丢了驸马的脸,丢了霍家的脸,我也是为了霍家着想啊。”
她叹息一声。
叹得霍夫人额前的青筋是突突直跳。
明明景鸢话里话外那意思,听着的的确确像是一心为了霍家,可那口吻,却令人觉得分外难受。
就像是……
在霍靖川大胜归来之前,霍家所靠的就全是景鸢这个公主?
甚至,霍靖川这个将军的身份,都似是靠景鸢这个公主才得到的。
现在还需要景鸢这个公主,来维持霍家脸面。
这不是间接在说,她……没有家教,她能吗?
霍夫人气得心里憋闷,脸涨得通红,咬着牙想开口说,她自己会管教自己的女儿。
话还没出口,就又被景鸢笑吟吟的截住了话:“婆母,你也说了,你没读什么书,也未曾接受过任何规范的规矩教学,你自己都不懂规矩,也法管教岚儿,所以我便自作主张,省得叨扰了婆母。”
霍夫人到嘴的话,又被噎了回去,脸也憋得更加的红了。
她又气又恼,觉得景鸢就是在羞辱自己。
可景鸢却满脸认真的看着她,诚恳的提出建议:“我建议婆母不如和岚儿一起学学规矩,日后莫要闹了什么笑话,丢了驸马的脸面。”
霍夫人:“……”被气出内伤了。
她嘴巴张了张,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满腔的愤怒就这么被堵在胸腔处,愣是找不到发泄的由头。
最后,只能铁青着脸,憋闷的用冷硬的声音道:“你这是打定主意,不放岚儿出来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靖川明日就回京了,若他知晓你苛待岚儿的话……”
她语气也极其冷硬,隐隐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原本突然和善下来,脸上还带着笑靥的景鸢当即沉了脸色,矜贵的凤眸冷睨向霍夫人:“我说了那么多,婆母若还是法理解我的苦心,那便请回吧。”
女子本就雍容华贵,这一发怒,气势更是的摄人。
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当即压得霍夫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若婆母因我对岚儿的管教而不愿认我这个儿媳,我也话可说。”
“待驸马回来,我也想要问问他,我对岚儿的管教,究竟是不是婆母所指责的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