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摄政王。”
这一声道谢,发自肺腑。
已到了这个时间,景鸢已将自己来意说清楚,便准备离开。
晏初纤薄的唇动了动,眼神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似是……有种想要挽留她的感觉。
但最终,他只是清浅莞尔:“长公主,慢走。”
景鸢觉得,自己估计是脱离了剧情掌控后,便法再抵御摄政王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她被男色迷了眼,才会总在晏初身上,胡思乱想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般想着,景鸢都有点儿不敢再看晏初,垂下眼帘,翩然转身。
晏初深深看着女子纤细窈窕的背影,仙姿卓越,如踏着烈焰,破开万千黑暗。
曾经的定国公主,的确……回来了。
晏初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潋滟浅弧,抬起了那只方才抓过女子手腕的那只手。
掌心里,似是还残留着女子的温度,与那热烫至极……却又细腻的软绵触感。
心,微微轻颤。
一股压抑许久的情绪,似是自心底破冰而出……
恰时,走出御书房的景鸢,鬼使神差的朝着晏初的方向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了男人那抬起的手上。
他的手上戴着一枚白玉扳指,更衬得他手指修长清美,骨节分明。
只是……
那扳指,似乎有些眼熟?
可景鸢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曾经在何时见到过那枚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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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景鸢回到霍府时,刚到亥时。
霍府各院已是一片漆黑,唯有晚棠院,依旧灯火明耀。
景鸢回到院内,便听得一道拔高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哟,公主殿下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公主殿下这是打算彻夜不归了呢。”
霍夫人从石凳起身,面色不虞的盯着景鸢,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
一副要在她身上发现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痕迹似的。
白芷站在景鸢的闺房前,见到她回来,立即上前行礼,一边小声道:“公主,夫人已经在此等了一个时辰了。”
景鸢点了下头:“嗯,你先下去歇息吧。”
旋即,她懒懒掀了下眼皮,斜睨向霍夫人,嗓音轻漫:“婆母这么晚了,怎的不在自己房里歇息,还跑到我的院里吹冷风呢?”
那态度,令霍夫人面容顿时有些扭曲,眼神也变得愈发厌恶:“我若不来,都不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大半夜地往外跑,还厮混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她越说声音越尖锐,眉眼的扭曲更甚:“原来你以往的乖巧全都是装的,只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每日每夜在外面厮混吧?”
“婆母,请慎言!”景鸢眸色一凛,骤然冷声低喝。
那清冷眸光化作一把尖锐的利刃,冷冷地刮向了霍夫人:“妄议皇族、污蔑皇族可是死罪,即便你是本公主的婆母,也难逃责罚。”
霍夫人被她眼神吓得心里有些发虚,但旋即涌上心头的,是更浓烈的愤怒:“什么妄议?什么污蔑?我看你就是……”
话还未说完。
景鸢那张赛雪欺霜的冷艳容颜彻底沉冷下去,凤眸流转的冷芒,令人根本不敢逼视。
只是一个眼神。
便如同扼住了霍夫人的喉咙,将她未曾说完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