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双的女子,在月色与烛光的笼罩下,如镀上一层淡淡地银辉,更令她平添几分雍容华贵。
她红唇虽是微微上翘着,可那狭长凤眸宛如碎雪凝冰一般,目光泠泠:
“我若高兴,将霍怀安养在身边,权当替驸马报恩,若我不高兴,不愿养这孩子,哪怕是驸马站在我面前,也法将霍怀安带进霍家,懂吗?”
她迎上霍夫人因惊惧,因愤怒而逐渐狰狞的脸,一字一句,冰冷吐字:“驸马,还没那个资格,命令我。”
冷冽气势铺天盖地朝着霍夫人压了下去。
景鸢根本没动。
霍夫人却是惊得环着霍怀安,踉跄后退了两步,那张狰狞的脸,铁青一片。
这惊惧之后,涌上心头的就是愈发滔天的怒意。
“公主口口声声说提醒我,那我也想提醒提醒公主!”她咬牙切齿,吐字狠戾,“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即便你贵为公主,我也是你婆母,是你的长辈!”
景鸢挑眉,凤眸间漾开戏谑的笑弧:“自古以来还有那么一句话,先君,后亲。”
她是公主,便是霍家的君。
还是那句话,若她高兴,给霍夫人一个婆母面子也未尝不可,但若她不高兴了,这霍家上下,谁人见到她,不得恭恭敬敬唤上一句“公主殿下”?
霍夫人这下,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缤纷,脸扭曲的几乎法回到原位了:“那你苛待养子,威胁养子,这就是身为公主的教养吗?”
景鸢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眉眼慵懒的又扫了霍怀安一眼:“我若真想苛待他,他还能活着向你告状?”
霍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色,扯着嗓子怒骂:“你果然想要我乖孙的命,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说得脸红脖子粗:“就算安儿不是你亲生的,好歹也是靖川亲手交给你的,你居然……你居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这八个字,从霍家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意味十足。
景鸢轻嘲一声,眼神睥睨冷睨过去:“看来,婆母也该学学高门规矩了。”
霍夫人都气笑了:“怎么?你还想将我和岚儿一样,关到祠堂跪着不成?”
“那倒不是。”景鸢抚了抚华贵袖袍上的金丝绣线,烛光下的那张明艳夺目的面容,冰冷尊贵风华,令人不敢逼视。
她悠悠然继续道:“婆母毕竟是长辈,若被我罚了跪,传出去的话,婆母恐怕也就没有颜面了。”
“我会从宫中请几个嬷嬷,专程教导婆母规矩,以免婆母日后贻笑大方,坏了驸马的名声。”
此话一出,霍夫人目光顿时赤红,用看杀父仇人似的眼神,恶狠狠瞪向了景鸢。
这个贱人,好狠的的心呐!
真让宫里那些嬷嬷来,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旦反抗,那就是藐视皇室!
她会被那些嬷嬷,折磨的骨头都不剩的!
景鸢并不在乎霍夫人的想法,唇畔依旧噙着那似讥似讽的浅弧:“还有,驸马把霍怀安交到我手里,我自是有我管人的方式,若婆母看不惯我的管教方式,那日后……霍怀安就由婆母亲自管教吧。”
霍夫人还没从景鸢要折磨自己的愤怒中回神,就又听到景鸢居然不准备再管教自己的乖孙,当即就有些慌了。
把霍怀安放在景鸢身边,可不就是为了景鸢那个长公主的身份?
若霍怀安是长公主的养子,日后上了玉牒,那便是霍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是能拥有诸多便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