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严厉的训话是管用的。

不多时，还在发愣的衡烟挪动脚步，转身走出了这间卧室。

只是她单薄的背影，却让晏之初的神色中略闪过一抹诧异。

他快速起身，也跟着衡烟走了出去。

晏之初看到她走进了对面的一个屋子里。

与刚刚满是欢愉和凌乱的卧室相比，这间卧室却显得很清净，但面积却小了很多。

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立在墙边已经打包好的两个行李箱。

而被收拾得干净如新的房间里，似乎也看不到曾长时间生活过的模样。

屋子里几乎可移动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就连已经开裂还发出咯吱咯吱响的地板上都没什么灰尘。

晏之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衡烟曾经离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所有的东西都没留下来，像是彻底从他的世界里蒸发了一样。

面前如此干净的房间，让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略微僵滞住，看向她的冷眸里，氤氲着层层暗光。

“我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衡烟双手各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到晏之初面前，声音极轻的告诉还在愣神的男人。

“我们走吧”，这四个字突然拉回了他飘向很远的思绪。

他看向身前始终垂头的女人，面不改色的从她手里取过两个行李箱转身准备走出去。

这时，已经穿好衣服的李昶正站在入户门前，冷眼看着这对男女朝自己走过来。

“晏之初，你赢了。”

男人浑身凝聚着的疏离感，在身姿挺拔的晏之初面前，依旧弱了很多。

李昶又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的女人。

整张脸都垂下去的衡烟，自始自终都没有好好看过他。

正如此刻。

他即使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依旧是垂下脑袋，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李昶，不是我赢了，是你没本事罢了。”

晏之初脸色发阴的嘲笑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冷漠的落下这句话后，快速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昶，两只手推着行李箱走出了这间与他身份不符的房子。

衡烟依旧安安静静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一高一矮的身影就在没有楼道灯的走廊里，一前一后的下着楼梯。

晏之初的臂力很好，即使拎着两个行李箱依旧毫不费力。

不过，他身上的长风衣却再次被沾染上了灰尘。

这次他倒是看清了，是走廊墙上开裂的老墙皮脱落导致的。

这栋楼有很多年头了，甚至他在一楼刚走进来的时候，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不平整。

要不是衡烟住在这里，这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来。

甚至更不可能知道，奢靡璀璨的京城会存在这么一个贫民窟。

空一人的小路上，衡烟站在晏之初身侧，看着男人两只大手抬起有些开裂的行李箱轻放进干净的后备箱里。

直到“咣”的一声，晏之初森冷的看向她：“上车。”

仅仅两个字，就已经让衡烟有很强大的压迫感了。

男人并没有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反而快速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听到了车启动的声音，衡烟犹豫片刻才鼓足勇气走过去。

“我是你的司机吗？”

衡烟刚坐进后车座，突然听见这句森冷的问话。

女人慌乱的看向倒车镜，是晏之初没有情感的眼眸射出来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