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脑袋像是炸开了般,全身开始麻木,开始微微的疼痛,那巨大的苍穹他显得渺小,而隐约间,他看见了一行黑如渊又诡又怪字:叩神拜庙,崇配天之规,荧惑惶惶,迷惘八方,受万千生灵膜,拜盖万世之所惑乱,以圣主遮天机以成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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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身即逝,五十年已然过去。
方野已然成为了一个苍颜白鬓的老人,五十年前,方野恍惚的下了山,那一晚暴雨下的太大了,他磕磕碰碰的进入了自己的居住一个人荒废的村子,他开始研究,不断的研究,去翻阅那些古籍,或是民间奇谈,试图寻找当晚所看到的场景。
可是不管如何的翻阅寻找,他却是没见到丝毫影子,他开始仿徨,脑海多出了很多虚构的记忆,恐怖的,开心的,伤感的,怪力乱神,数的不真实的记忆在他恍惚混乱的翻阅下出现。
他开始在现实中看到那些鬼怪,他甚至看到那些鬼怪在他面前自杀,在他那没有血肉皮肤的胸口内掏肠子给他看,它们时刻的出现,时刻的消失,方野甚至闭上眼睛都看得见,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听见骨骼扭曲碰撞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没有皮肉留着鲜血的怪物,他在那翻肠子呢,方野看得出这是一只新的怪物,他还记得他闭上了,他出现在了一座古代的荒村中,四周四合院连着,但已然破败,栅栏腐烂,墙屋倒塌,天上黯淡光。
一个很巨大的巨人外貌火红色,像日本的修罗,长着两只肉角,就那么蹲在那房子中,那么庞大的体型房子没有倒塌,方野蹲在地上哭泣着,当方野在一次抬头。
它不见了,很奇怪,方野背后一凉,慢慢转身,它出现在了他背后的房子,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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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方野五十岁了,最后,在这个年纪,他疯了,他游走在这个城市,这城市在三十年时间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城中有一个穿着肮脏破旧全身黑服装的老人在游荡,头发杂乱灰白,散发恶臭。
嘴里总是半张半合,好似在念叨着什么,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城里的人厌恶之极,他们对着那老人吐口岁,驱赶,咒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春天后再也没有看见,因该是雨后逢春,那影响市容让人厌恶的老人去了别的城市衰败吧。
方野在深冬,身体哆嗦,脚步艰难的行走,每迈一步,都颤颤巍巍,他走过了一个小区,走过一个商业街,走过了一个河边,他走过了很多地方,在这一天内,最后,在深夜他走进了一座小巷子。
方野在迷糊的倒了下去,已然奄奄一息,但还好,四周全是它们,它们在陪伴着奄奄一息的方野,在生命最后一刻,方野嘴巴缓缓的半张半合,却什么也没发出,但方野认为他发出了声音,他内心说着:
叩神拜庙,崇配天之规,荧惑惶惶,迷惘八方,受万千生灵膜,拜盖万世之所惑乱,以圣主遮天机以成圣上。
生命回光返照,他想起来了五十年前,雨越下越大,秋风寂寥吹刮着树木落叶与枯草,四周越来越黑,直到什么也看不见,黑如渊,他记得他当时在想什么。
当时他在想他在走向死亡,现在他睁开了眼睛,它们没了,身体开始出现温热,他笑了,书上说过,冻死之人,最后会很热,他明白他在走向死亡,他在走向黑如渊,他在走向五十年前他未走完的夜雨。
它们又出现了,一个它掏出了肠子,给方野看,方野笑了,方野死了。
“顺子羽,你还没清醒过来吗,这么久了,仙死了,佛灭了,你也该清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来自那个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