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就是。”
“洪罗生,是个怎样的人?”
我看他,明显愣了愣,不过还是告诉我了“洪家大公子,嚣张跋扈和他爹一样好财又善战。”
彼时的画州,失去供奉的蛇神,明显感觉自己修为恢复变的缓慢。他看着化作灰烬的宅院摇摇头“能的凡人,死的真轻易,果然靠不住一点啊。”
司空玄序化作人形,从凶悍比的青色兽形变成一位如诗如画的郎君。
一袭青衣映的是栾山翠色,黑发如墨,简单的束在脑后。
他不常化人形,觉得行动受限,但此番是为了去看看那个文氏唯一的遗孤。
此去,也是因为怕文洛渊死,他不想承认自己担心文洛渊。
而且他司空玄序化为栾山蛇神后一直被人供奉,如今这样让他很不习惯。
真身自然法离开栾山,但化作人形抛弃一具兽身,把妖丹留下一半,就可以暂时离开。
从前不离开,是因为世界之大,不过山川河海。现在离开也只是为了看看自己作为神明的最后一位信徒,再顺便看看世间万年的变化。
还有欠自己一个解释的故人,还在远方。
司空玄序落入清风,只能用最简单的遁形看来要几天才能到京城去。
传说妖修为通天渡过天劫,便可坐上妖神之位。妖神之力呼风唤雨,引雷招雪。上可通天,下可治海。一挥手就可以屠戮万千生灵。落难前的他也确实如此。
所以对司空来说,一切都变得那样趣,他被困在画州,还要至少百年才能自由。
从前还能看着文氏人解解闷,但如今整个栾山,除了山林与鸟兽,就只剩一片灰烬的文氏府苑。
京城里,我离开讲书先生所在的坊间后,去了洪府。傍晚回来时就背着一身伤,却满脸笑意,因为结果令我很满意。
“今天去干嘛了,榕儿。”我刚回到自己屋子,姨母的声音不知从哪飘来。
是她提前设下的幻术,我轻轻叹口气装作眼神迷离,朝空气说道“今日我去闯洪府,被抓住打了一顿。”
“莽撞…你不是文氏嫡女,怎么这样愚笨?你要…”
她抱怨了许久,那谩骂的声音消失后。
我脱下衣裳,对着镜子看了看身上的伤,后背几道触目的伤疤,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了。
我觉得这种肉体上的痛,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蛇神大人,如果明天我死了,你恐怕就不会再有信徒了。”我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不会出现,却总想起他。
想起他这个不称职的神明…
画州常年多雨雾,我小时候上山玩总会迷路,但不管我走的再远也绕不开那座,不大的栾山。
等走的累了,就会莫名其妙的钻出一条小蛇领我回家。我小时候做噩梦,也会梦见结局是一条青色的蛇,救下我。
可是火烧那一夜,我最敬仰的神,选择了隐匿。到现在我也法理解,他为何如此…
我的蛇神,根本不像古卷里介绍的蛇族,凉薄不通感情,即便化神后也法改去本性,依旧薄情寡义自私情。
只是文洛渊不知道,她小时候那些关于蛇神的琐事不牵扯到生死,但化神后这世间的规则便规定神,擅自干预生死最终会不得善终。
司空玄序对于文氏灭族如果真的不管不顾,恐怕就真的连她都不救。
万年前有契约时,结局一定不是这样。但司空玄序这回只告诉她,因为你是嫡女,所以才救你。这种法解释的缘由,让误会如同潮水疯涨…
蛇族天性的凉薄是事实,但体现在司空身上的只是性子孤傲,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