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树王的讲话宛如一记沉重的铁锤，在纳西妲还未完全成熟的思想上猛力砸下，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结果，我们初生的小神明陷入了名叫“自我怀疑”的短暂沉默中。

大慈树王轻轻揉了揉脑袋，宛若早已预见一般，像哄着一个孩子一样安抚纳西妲。

"老师，别这样了，我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纳西妲下意识地推开大慈树王的手，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哦？真的吗？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的小吉祥草王大人至今还不到一个月呢。】大慈树王发出一丝疑惑的询问，但语气却充满了确定。

大慈树王再次发动技能，给纳西妲增加了一分钟的沉默，而始作俑者则在趣味盎然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老师总是这样。"纳西妲稍微有些不满地说道。

【但这样挺好的。与其让你陷入疑惑，不如让我戏弄你一下。你的心思太容易被读懂了，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问吧。】

【不过顺便提醒你啊，作为草神，你有能力理解你的子民心中的想法。】

【你猜猜，我是否拥有这种能力？】大慈树王的指尖散发出一缕荧绿色的光芒，令纳西妲的脸色略有变化。

"老师，大家真的没有办法和谐相处吗？"最终，纳西妲还是问了出来，她心中仍有一丝希望。

"不知道呢，有些事情，越是了解真相，就越明白不要刨根问底。"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们不能那样做。因为我们不能只为了自己，我们不能毁灭后来者的希望。"

"可是，老师，那样不是……"

"那绝对是误的。我可以非常确定地告诉你。"

"就像灯塔一样，身为走在前方的人，我们可以走在迷雾之前，走到灯塔的脚下，触摸着灯塔的光芒。"

"但我们绝对不能摧毁这座灯塔，即便你知道它只是一个幻象，知道灯塔的火光并不温暖而是冰冷。"

"纳西妲，在我们建立一座新的灯塔之前，我们必须保留这座破败的灯火。"

"连大慈树王也能为力吗？"

"贤者所追求的，从不是名利和权利，他们追求的是荣耀和成就。是那种能够与神明媲美甚至超越神明的成就。想要建立一座比这份被称为“成就”的灯塔更加杰出的灯塔，何其难哉！"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法律能禁止人们探索智慧，阻止人们取得功绩，限制他们通过合法手段获得更高的成就。"

"纳西妲，我很抱歉。"

"老师，为什么向我道歉？"

"贤者偏执的结果，你现在面对的困境，绝不是须弥一代贤者的产物，那是自贤者诞生后对于成就追求的积累和总和，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是我造成的。我的放纵和维护为这一切提供了生长的资本。"

"让你忍受痛苦，承受委屈，我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老师你不需要道歉的，老师能教会我这些，已经是我很大的收获了。”

“那种事情是一码归一码的，贤者对于成就的执着，本就不是一代之积，误本就出自我这里，现在一切的后果，让你承担，很抱歉。”

“你也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我的误买单。如果贤者真敢僭越，就算会被天理责罚，我也会……”

后面的话纳西妲没有听见，但一股很不妙的感觉却萦绕在她的心头，让他连忙转移话题。

“老师，你刚刚说的，您会到稻妻去支教，是什么时候啊？”

【下周。我们总不可能连一周都教不满你就翘课。】

“这样啊，那老师，我们今天的课程是什么？老师刚刚和我聊了那么久，应该不是今天的课程吧。”

【当然不是，刚刚只是身为前辈对后辈的小提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