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良带三幺去了附近的潮汕鱼生店。
猫坐在副驾,安全带捆成个麻花儿,她坐车之余的惊诧还没咽下去,就见小店老板在店门前棚屋搭的小厨房里微扎着马步、就着老式木质案板,熟练地片鱼肉。
去皮、剔骨,晶莹剔透地再剥一层,肉活劲地跃。
佐萝卜丝,洋葱、薄荷、小芹菜、蒜姜小米辣,黄瓜切薄片垫底,鲜亮地端上桌。
陈确良狐疑三幺几乎要冲上去抢,他按着她、替猫松开安全带。
“在外面买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全部要给钱,不可以抢,知道吗?”
三幺忙不迭地点头,她在陈确良开车门的瞬间,飞速弓腰、矮身,爬、钻了出去。
她往店面的方向跑,很快凝缩成芝麻大的粒子,挥臂冲他摆。
老远地,男人就听清俐的女声喊。
“陈确良,来给钱!”
“给钱!”
*
三幺在鱼生店老板的推荐下,点了三人份的鱼生和三人份的虾生。
她两份,陈确良一份。
甜、脆、香,很快盛上来,薄得如蝉翼,三幺并不拌佐菜,挾起一摞就往嘴里塞。
陈确良偶尔动两下筷子,虾占多数。
吃到觉得生食有些寒胃时,老板给每桌送了两小杯白酒和米粒成坨、放胡椒粉调味的粥。
说是好东西,暖胃、杀腥味的。
陈确良不准三幺喝,他并不清楚如今她由猫变人后忌口是否仍旧依照猫的标准来,不过辛辣食物、少碰为妙。
三幺不听劝,要灌。
“好登西!人家说是好登西!”
陈确良只好假意将酒杯收拢到跟前,去倒两杯热茶哄她。
也不过几步路。
陈确良听身后质地轻的塑料椅“卡擦”位一声,他回头、猫已经站起来去够摆在她对面的酒杯,“刳”一下倒进嘴里。
她被麻得一呆。
陈确良一愣。
三幺乱撂蹶子,往后退了几步。
周遭一静,绵长尖锐的“叮——”一声,弦绷紧、再扯断。
嗓子辣。
头疼。
耳朵痒。
陈确良清晰地注意到她开始捂脑袋的动作,以及手指缝里、丁点冒出来的细小绒毛。
猫耳朵。
三幺反应很快,猫眼里有畏惧,温存又委屈地小跑过来,一把栽到男人怀里。
他温厚的肩替她遮着耳朵,猫忍不住带了点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