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妈赌气才去的，她说我吃不了苦，一事成，只会啃她的钱。我承认呀，可她不乐意了，怕我花光我继父留下的财产，她说该享受的人是她，我们吵了架，她叫律师来了，每个月只准银行给我提8千块。＂

＂我卖了之前继父送我的首饰才租下这里，我不喜欢搭巴士，又没钱天天打车，这里贵，但离上班近。＂

＂我妈要我打满3年工才肯把财产分一半给我，我现在一有假期就往她那跑，端茶递水，希望她能早点回心转意。＂汤一的声音不轻不重。

沙发边的苏立听她一口气说完，打量她眉眼间透露的小小气愤，声音夹着一丝自我嘲讽，像个不懂事的问题学生，汤一算不算是个落难千金？

小弟查来的消息是，汤一继父变卖下来的资金总额达到了上亿港币，难怪可以一口气就捐出一笔不小的赞助费给福利院，看来汤夫人不是个忘本的人。

苏立站着与她对望，汤一身上很香，头发浓密又细软，被吹得蓬松，巴掌大的脸，丹凤眼漾着水光，她眨一下，又开口：

＂你怎么突然对我好奇了？你们帮派不是有‘人头’资料分析吗？要不要连我妈也查查……＂

＂哦，你挺清楚的？＂苏立笑了，眼睑颤了一下。

＂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的吗？你去查一下嘛，其实我挺怀疑我妈跟……男护工的关系。＂

苏立伸手摸她的头发，汤一缩了缩脖子，耳尖转热。仰望着的视线缓缓往下，苏立蹲了下来，捧着她脸亲吻。

小柴犬上窜下跳，喘着粗气，汤一悄悄地抬起脚想踢它，可它躲开钻进小窝里了。

唇齿间有淡淡烟味，吻的力度加深，苏立搂得紧也抵得紧，汤一承受不住，脸颊憋着红，她开始用手推他肩膀，侧了下脸，＂苏…立，我呼吸不了……＂

苏立鼻尖还碰着她的鼻梁，垂着浓密睫毛，他松了手臂力道，问她：

＂你是不是不会游泳？＂汤一吁着气，借机推开他，＂什么？＂

＂你会游泳吗？＂

＂小时候会的，长大就不会了。＂

＂难怪……＂＂呃？＂

＂你不会换气。＂

＂……＂

汤一侧过身往沙发边站了起来，把装鸡蛋大枣的碟子端在桌几上，又用小碟子盛了白糖，坐在木地板上，开始剥鸡蛋壳。

她问苏立，＂要吃吗？＂

苏立摇头，坐在沙发上，曲着双腿，手肘抵着扶手边，撑着侧颌看她吃。

汤一把鸡蛋沾着白糖吃，一口沾一下，然后剥了两颗红枣皮，取走核，她转头叫了声：＂苏苏。＂

小柴犬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汤一直接往自己嘴里塞。

＂你这吃法哪里学来的？＂

苏立拧眉问，她正剥着第2个鸡蛋，手指纤细盈白，尾指弯弯翘起。

＂小时候在福利院，每礼拜六日早餐后都有派糖果的时间，MiSS让每个孩子用左手去抓糖果，一人一把。＂

＂有时候是4颗5颗，也试过有一次抓住7颗，可是论我抓多少颗，我都没有吃上，因为有几个坏孩子要揍人，我只能每次都把糖果分给他们。＂

苏立听到这，眉头更紧。汤一把鸡蛋沾上了糖，张嘴咬了一口，咀嚼着颗粒感的声响，慢慢吞咽。

＂有一次，我发现自己忘了糖的味道，便偷进厨房里找，我用手掏了把玻璃罐里的白糖，兜进口袋里跑回寝室，用早餐吃剩的水煮蛋沾着吃，口感和彩虹软糖很相似呢！＂

这时，苏立抬手去搂她，用姆指轻轻擦走她唇边的透明颗粒，再抵到自己唇上用舌尖舔干净，汤一看着他的动作，觉得画风突变得……带点色。

原本她只想卖个＂惨＂，好让苏立怜悯她同情她，或者激起他的＂豪气万丈＂，砸个百来万的钞票，让她转个手砸给森先生，好让他＂造＂条新船去圆梦，森先生的梦想，就是开船回大陆故乡与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