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华灯初上,灯火的光亮使湖泊上多了几分流光溢彩,这条常年平静波的湖,今晚却热闹起来了。湖上开始出现红色的小光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小光点也越来越近,是许多艘挂着灯笼的小船正在向岸边驶来。
那些新娘坐在乌篷船里,透过红盖头的缝隙,偷偷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她们有的惊叹于江上美景,有的憧憬着自己成为少主夫人的美好生活,也有的因为被迫进入宫门而失落叹息。这些单纯的新娘各有心思,却不知道岸上有什么正在等待着自己。
船离岸边越来越近,最终停下。那些新娘被随从的侍女扶下船,刚刚站定,就感觉一阵风朝自己的脸而来,新娘们扯下盖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新娘们一时间大乱。有被吓得直接坐在地上的,也有哭泣的,岸上一片嘈杂。
这时,一个相比之下比较冷静的新娘缓缓抬起头,与站在城墙上的宫子羽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云为衫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她知道宫门已经开始怀疑她们了,她用力咬着下唇,脑海中不断涌现寒鸦肆的话,
“任务失败,就只能死。”
云为衫抿着唇,她还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难道任务还没开始就要宣告结束了吗?她心里五味杂陈,只能佯装镇定。
此时,有箭向她们射来,云为衫听到了箭矢割裂风声的声音,下意识想闪身躲开,但是却有一个泪眼汪汪,看起来很害怕的女子,一边惊呼着一边扑过来抱住她。云为衫一下子动不了了,一支箭射来,她感觉肩膀一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阴冷的牢房中,空气都是腐败的味道,地上的水是刚好浸没脚踝的深度,水不算冰凉刺骨,但是也足够使那些娇生惯养的娇小姐苦不堪言了。
云为衫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角落,她的衣摆都浸入了水中,贴在她的肌肤上,有风吹过,带来瑟瑟冷意。
云为衫想起了在锋接受训练的时候,自己没少泡在这样的水里,只不过那时有自己的妹妹云雀陪伴,现在却只是孤身一人了。
回忆往事总是痛苦的,如果往事是悲伤的,那么想起后会再次悲伤;如果往事是快乐的,那么发觉自己现在已经失去那种快乐时,就会感到比绝望。
云为衫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淡忘这段记忆。然后她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里摸起来并没有伤口,想必用来对付她们的箭都是钝箭,宫门没有杀死她们的打算。
云为衫看向了对面,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正在垂泪的女子,那个女子长相柔美,一双小鹿眼湿漉漉的,她的鼻尖因为哭泣而红彤彤的,模样像兔子一样纯良害。
但是云为衫知道,兔子也是会咬人的,尤其是它们利用自己可爱的外表吸引了别人,在那个人对自己放下戒备的时候,再狠狠地咬下去,这样要比直接出手更加可怕难防。
直觉告诉云为衫,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她刚想开口试探,眼前的女子却先开了口,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倒是和她柔弱美好的相貌相符。
“我叫上官浅,是大赋城上官家的女儿,姐姐你呢?”上官浅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是对着云为衫的,这番话是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云为衫意识到面前的人在对自己说话,浅浅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是梨溪镇的云家女儿,我叫云为衫,与上官姑娘的身世自是比不得,上官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上官浅笑了笑,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带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姐姐莫要这么说,既然入了宫门,那就是一样的人了,何谈身份呢?”
云为衫听了她的话,眼神在她的身上滚了几圈,然后淡淡垂下眸子,轻声开口:“妹妹说得有理。”
上官浅看出云为衫不愿意继续聊下去了,所以不再和她对话。
上官浅很会说话,语气也温温柔柔,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但是那个叫做郑南衣的新娘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