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桐被大王子送到了梁国。
初桐刚下了马车,眼睛上蒙着的布条才被人扯下来。
入目的,是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安澈剑眉英挺,轮廓鲜明,身着黑底金纹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长袍,身量颀长挺拔,浑身一股不可逼视的贵气。
谁能想到他当初只是公主身边的小小侍卫呢?安澈恐怕也愿意再记起当初他卑躬屈膝的模样了,毕竟他现在可是梁国的王。
“之前是孤对不住你,孤原谅你这一次,希望你日后在宫里安分守己,孤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初桐很是语,既然如此,你不找昭阳岂不是皆大欢喜,搞这么一出最后还要来教训人。看来昭阳过得委实憋屈。
这安澈比江映晨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怪不得昭阳要离开他。可惜了自己不能再和江映晨待在一起了。
不论心里如何看不上安澈,脸上却是一惯的面表情。
见初桐没有吭声,以为她还在跟自己怄气,也不再多说,让侍卫把初桐送回了露华殿。
一路风尘仆仆,从陈国来到梁国,马不停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经过昭阳出逃一事,露华殿里的下人全被换掉了,如今伺候昭阳的是安澈的人。
既来之,则安之。初桐并没有计划逃走。
应该是经过之前的事,安澈也不想再刺激昭阳,明面上说禁足她半年,事实确实是禁足,但别人也不能来打扰她,倒是省了初桐许多精力。
只是偶尔初桐还是会想念云韶给她做的海棠糕,想念江映晨将她抱进怀里时在耳边的轻声呢喃。
她有些担心江映晨,初桐捂住微微发热的胸口,没有魂魄的她少了很多正常人该有的感情,即使没有感情,她还是对江映晨生出了在意,若她拥有了魂魄,应该会爱上江映晨吧。
只可惜,她没有。
自江映晨中毒后,将军府里乱作一团,初桐让人把半颗解药送过去,自己留了封信就走了。
大王子不是说话算话的人,但江映晨死了对陈国来说不是好事,剩下半颗,在确定初桐被控制住以后,如约送进了将军府。
江映晨吃了解药,昏睡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张口就问:“夫人呢?夫人在哪儿?”
“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像是回答了江映晨的话,此时云韶手里拿了一封信,跑到房间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含着哭腔:“夫人昨夜里打晕了我,我早上一醒来就看到桌上放了一封信,夫人却不见了。”
江映晨慌忙接过信,信上说:阿晨,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原谅我不告而别。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简短的几行字,江映晨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初桐真的自己离开了。
他把信攒进掌心,力道之大,让手背上青筋都要爆裂开了。
下面的人大气不敢出,自夫人嫁过来,将军已经很久没有发怒了。
江映晨问:“昨天,可见夫人有何异常举动?”
云韶颤颤巍巍道:“不曾。”
江映晨不信初桐会一声不吭离开,立即把将军府查了个遍,才发现廊柱上有飞镖扎出来的孔,又在花坛里发现了被丢弃的飞镖。
江映晨捏着手里的飞镖,眸子深暗,裹挟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似是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