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终究是路人,不过总会有印象深刻。
一路上,画抒倒是在不停的说话。
不论看不看他身边的离沐的表情,只看他的表情……
像极了……一个吹牛的人。
主要是远远看去,他不但说的眉飞色舞,那一双眼还炯炯有神,就连一双手,就算拎着东西也还是尽力配合以动作。
但配上跟随在一旁的离沐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的平静,却哟显然在下意识地倾听,周身姿态带着点恭敬……莫名的和谐。
有路人总结:像一个有求于人的人正在听另一个人吹牛。
就是可惜他的气度不似画抒与离洗那般,引人看一眼,但随后就会移开目光,并且遗忘,他不同。他那气度乍看之下就显眼,让人下意识是觉得这是个不简单的人。就算行为低调,又对着另一个疑似“空有本事,有才能”的人,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也依旧会吸引路人的目光。
虽然不一定怎样,那种低调即使印象深刻也只会令人留下很浅的短暂的记忆。但显然也挡不住一时被意吸引而来的目光聚焦。
这也许和他现在的职业有关,不求需要多么得“普通”,但也一定要有一定的程度上的低调。
二人全不在意,画抒完全是单纯的不理会,而离沐则是在专心的听着画抒讲话。
画抒这个人,讲话很有技巧,表面上说了一堆,看似说了很多,也表达了自己要说的意思。但其实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关于他个人的喜好,
至于性情,——你猜,他表现出来的到底是真的假的?或者其中又有着几分真?几分假?
就这样一路聊了回去。
——基本都是画抒一个人在讲,离沐专注地在听,偶尔应和几句,甚至很少提问。
说离沐是个话少的,还真就没形容。
平时不怎么地出去,回来后就往客厅一坐,再从那面墙前摆的书架上随意的拿上本书,一坐,就是一天。
画抒如今把夜间留宿的都推了,所有的访客都是在白日来,离沐就坐在一边,拿着本书,静静的看着。低调得到了轻易注意不到的程度,都没人注意到过他。
有时偶尔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反正是来这买醉的,边上有没有人,又有所谓呢?然后,又接着拿起酒瓶,往杯里倒酒。
来这的都是冲着喝醉来的。
于是,常常离沐的书才看了一会儿,来人就已经醉倒,趴在了在了桌上,或者已经倒靠在了沙发里面。
对此,画抒微微一笑,看了看时间,转身回房准备解酒药。
……
离开的那一天,没有风,没有云,没有雨,也没有过烈的阳光。
他站在蓝天下的巷口,回头看去,那个依旧站的歪歪倒倒却隐隐透着挺直的身影,
正站在楼下,目光饱含平静的看着。见他回头,又微微一笑,冲他笑着招了招手。
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场,两个要好的朋友之间的告别。
“允桐死了。”
酒馆,黑暗与光明闪烁着,交织、叠加。
灯光的半明半灭中,两个人沉默着,目光相对,相视言。
最终画抒先一步移开了目光,离洗也看了向窗外。
灯光,夜色。
他们总是习惯,利用阴影与黑暗,以及夜晚,作为他们的伪装。
低调的,在阴影里,和沉默的角落。
我,嘱意于黑暗,因为不属于光明。
“允桐死了。”
戴着眼镜的画抒显得很斯文,语气和表情却很深沉。他垂着眸,眸色一片的晦暗不明。
允桐,就是那个经常来找他喝酒的那个老友。虽说在离洗看来,他所谓知道的少得几,他们都默认他算不得他们中的一员。唯有他自己以为知道了很多。
但严格上,也算的知道其中的一份子了。
沉默了片刻。
离洗的消息已经和画抒一样,不再迅敏了——这其中也有他们自己的有意为之。
因为想要脱离过往,所以如今他们都已经安于现状。但还是默契的在察觉出风向的不对之后会面。
“谁杀的?”离洗的语气也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