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七天里,汪大夫人一直让人把宋玥和小菊锁在里面,只让人送水和馒头过来,维持她们最低的生存需求,防止她们有力气逃跑。
到了第六天、第七天,可能是她们表现得比较安分,馒头底下竟多了几条菜叶子。汪大夫人果然治家有方,深谙奖罚分明之道。
汪大夫人每天都会来烧一些特殊的符纸,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结束这些奇怪的仪式后,她还会顺便对宋玥进行精神打压,企图让她成为一件趁手的工具。
“你安分守己,照我说的去做,我汪家绝不会亏待你。”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儿媳,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没理由害你。”
识务者为俊杰,宋玥眼见自己短期内也法逃离汪大夫人这座五指山,一改刚开始的牙尖嘴利,假意迎合,唯唯诺诺,不管汪大夫人说什么,她都表示顺从,您辈分高,说什么都有道理。
当然了,人如果长期违背自己的本性行事,也会变得比较压抑,所以适当的发泄也是很有必要的。
为了让自己保持良好的心态,宋玥尽管很累,在夜里也会坚持做梦,争取在梦里做回自己。
宋玥枕在小菊肩上,进入梦乡。
“汪玉衡,你给我出来!”
母债子偿,汪玉衡的挨骂时间又到了。
他乖乖现身,并礼貌问好:“晚上好,大小姐今天过的怎么样呀?”
“给你这个死人跪了一天,你说呢?”
“我宋玥活了十几二十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平日里孝敬父母,关心兄长,跟邻里相处的也很融洽,每日辛勤劳作,没过过一天悠闲日子!没想到,到头来竟在婚事上栽了跟头。真是命运弄人!你们汪家都该死!”
宋玥骂骂咧咧,甚至骂到兴奋处,还动起了手。
江玉衡始终秉持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
此事因他而起,如果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宋玥的痛苦,那就是值得的。
“你到底有没有想到办法?还说是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我看你就是块榆木疙瘩!呆呆傻傻的,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你白天都躲哪睡觉去了?到底有没有对这件事上心?”
宋玥也不指望汪玉衡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她只是单纯地想发泄一下罢了。她也知道,就算汪玉衡有天大的能耐,现在也只是个孤魂野鬼,什么事也做不了。
虽然骂了他之后,宋玥会有些羞愧,其实汪玉衡也是辜的。但转念一想,汪玉衡辜,她宋玥岂不是更辜?凭什么汪家的破事要连累到她?
于是心安理得,继续挑汪玉衡的刺。
汪玉衡在一开始被骂的时候,不太适应,世家大族出身嘛,对礼仪讲究得很,就算为人再宽容,多少也会觉得宋玥的言语略显粗鄙。
但被骂得多了,汪玉衡发现自己不再排斥,甚至有些期待。
哪怕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在社交范围内也很少见到这等生命力旺盛,冷静中夹杂着市井气息的女子。
而且,此时的他,作为一只鬼,连影子都失去了,不知为何滞留在人间迟迟不能投胎,时常感到孤独寂寞冷,此时有一个人愿意每天都找他说话,哪怕是在骂他,他也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