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这位少夫人并不是块好拿捏的软柿子，干起活来都不再敢敷衍。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晚上，汪玉衡照旧来到宋玥的梦里。

如今，进入她的梦境成了汪玉衡每天必做的事。

汪玉衡对宋玥说：“虽然我已经死了，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乱翻我的书。我虽然是鬼，但活人有的情感我都还有，我也是会感到尴尬的。”他鼓足勇气开口，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后悔莫及，自己应该在死之前把这些书都烧光的，真是病糊涂了，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宋玥上次发现的那些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值一提。剩下的，还分布在各个角落里，要是被看到，让他颜面何存？

“你竟然偷窥我？”宋玥很敏锐，立马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看见罢了。”汪玉衡狡辩道。

“呵，借口！我就是要翻，你奈我何？”乱翻别人的东西确实很不好，宋玥下次不会这样做了，只是看他支支吾吾，觉得有趣，想逗逗他罢了。

汪玉衡一时语塞。

接着，宋玥转移了一下话题，提到今天红梅那件事。

“你院里的丫鬟缺乏些管教啊？竟敢管到主子头上来，不太有规矩。”宋玥有些不满。

汪玉衡想了片刻，回答道：“她们好像从小就在这边做事了，这么多年了应该也没什么坏心思。当然，如果她们做的不好，也不用顾及太多，按你自己的方式来管就好。”

“我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在现实中多做点什么。”想到自己的能为力，汪玉衡沮丧起来。

“没关系，就算你的魂魄还在，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我没办法离开这里，也不会怪你的。”宋玥安慰道。

这两天她冷静下来，对汪玉衡的怨恨也在消减。这件事也不是汪玉衡一手操作的，当时的他只是一只病重的可怜虫罢了。她不应该把怨恨转移到辜的人身上，这对汪玉衡很不公平。

汪玉衡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句：“谢谢你。”

宋玥觉得汪玉衡可怜的同时，也很好奇他现在的生活，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于是她问道：“你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呢？现在别人看不到你，你会不会去偷听别人说话？是不是能收集到很多八卦？”

“我觉得日子有些聊，想看书却又没有办法触碰到。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八卦什么的，我倒是不感兴趣，偶尔听到别人说话，也不是故意的。”汪玉衡认真地回答。

宋玥对汪玉衡好奇，同样的，汪玉衡也对宋玥感到好奇。他问道：“如果日后能够离开汪家，你要去做什么呢？要回家吗？”

“我不想回家，但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宋玥有些迷茫，她之前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束缚，可当她想象自由后的生活时，又没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想的那么长远。也许有机会的话，我会到处走走看看。长这么大了，我都没出过什么远门，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游山玩水吗？这是个好想法！如果我最后不能够投胎，彻底的变成一只孤魂野鬼，我希望我能够走出家门，也在这世间走走看看。”

他们有来有回，彻夜长谈。

第二天，宋玥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床上起来，精神萎靡不振。

小菊见到，有些担心。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明明昨晚睡得很好，甚至没有起夜呀？难道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