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这是多少人羡慕不已的豪门家族。
而今、这靖安伯府却一片狼藉,鸡飞狗跳,还落得个谋朝篡位、结党营私的罪名,被迫发配不远万里的琼州。
祖母谢卿卿望着这一大群蓬头垢面,热得喘不过气来的家人,还在为那鸡毛蒜皮的小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真想各打五十大板。
到了这个地步、顶着烈日炎炎,戴着手链能走多久,天知道!
祖母实在看不下去,喘着粗气对一群不知羞耻的家人说:“大家别吵了,留点力气,咱们的路还很长。大家要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靖安伯府众人总算安静下来。
衙役看到这缓缓前行的流放大军,平日英俊潇洒的公子哥。
还有妩媚温柔、亭亭玉立、娇翠欲滴的小姐们。
与目空一切权力滔天皇亲国戚,都灰头土脸,死气沉沉。
衙役心里也算得到了释放。
一路上被烤熟的皱巴巴的脸也舒坦了起来。
王爷、伯爵、达官贵人,公子哥儿、千金小姐,还不是任我欺来任我辱。
平日里看我们不如一条狗,今天老子看你们不如一群乞丐。
乞丐还有自由,你们的自由却操纵在我的手上。
该出手就出手,这个满脸横肉衙役又甩出一鞭。
“噼啪。”
鞭子炸得满地烟尘,被鞭子尾巴扫中小哥好像遭到焊条烧过一般,痛得满地打滚。
看到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大家噤若寒蝉。
官差露出那小人得志邪笑,大声吆喝:“都给老子走快点,你们不要还把自己当贵人看,你们现在就是一群流犯,猪、狗不如,听话的少遭点罪,不听使唤的就地正法。”
残阳如血,傍晚时分那一丝丝火焰还心不甘情不愿地缠绕着整个大地。
姜时宜望着祖母那焦翠的面容,烤得通红的脸,弟弟木槿那奄奄一息,毫生气的鬼样子,还有堂妹姜晚晚目光呆滞,精打采。
真是造化弄人,想不到靖安伯府这平时不与天斗、不与地斗,忠心护主的忠臣,如今却落得这凄惨的下场。
伴君如伴虎,祸福转瞬即至,生死攸关,姜家何去何从。
望着一望际的夜空姜天,姜云虎目含泪。
宇文景更是愧疚难当,都是因为自己连累这么多人受苦受难,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天啊!我宇文景到底做了什么?就因为我长着一双异瞳的眼睛就要致我于死地。
这与生俱来的异瞳,难道也是我的。
生不逢时,在这个拥有异瞳被视为妖魔鬼怪的朝代。
宇文景这王爷都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
皇上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迫流放。
夜黑风高,早已累得精疲力尽的一大群流犯,倒头便睡。
殊不知危险却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夜莺的哀嚎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神秘恐怖的色彩,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杀手踏着夜色慢慢向梁王宇文景靠近,一步到位,手起刀不落。
一根根细小银针像催命符一样,把他们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