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盯着屏幕,顶着腮帮心里天人交战,
最后,
他妥协了。
“那你靠过来。”
“嗯?”
“快点啊”牧黎焦躁的瞥了眼手机右上角流逝的时间。
方和俞靠过来,将脸对着牧黎。
牧黎默然,他一个大老爷们,对着一个男人的脸实在啃不下去....
“你能不能别用脸对着我。”
方和俞惑然,半响才回过味“那你要从哪里开始,咬?”最后一个字,他说得很迟疑。对于一个Apha来说,让人“咬”他这个行为,本就是极具被侵略性和挑战性,这是一个很容易激化矛盾的用词。
“后脑勺对着我。”
方和俞脖颈一僵,脑袋直接往后撤拉开两人的距离。锦布下的眼睛眯起,微抿的嘴角下压,神情肉眼可见的淡漠几分。
他曾经私以为,这人和言栋厮混,或许是误会。毕竟言家和牧家是姻亲关系,两人亲密一些也算情理之中。他也以为包下黄河之梦或许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所以他受邀时,一点没有犹豫的来了,他虽需要在京圈社交获取利益,
对于这种纯纨绔局,他自有数的理由拒绝,
但是为了一探究竟他还是来了。
可是这人在有Oga男朋友的情况下依旧来了黄河之梦。为了玩的更加尽兴,甚至特意隐瞒身份以玩具的身份诱钓他人。
方浩宇私底下的玩法,作为方家未来掌舵人他很早就拿到了资料调。他却莫名心软觉得牧黎玩不过方浩宇主动入了局。
如今这人若即若离,却来者不拒的在邀请他。
“牧黎,你胆子不小啊。”他道。
说着他改为单手禁锢牧黎两只手腕,手中力气之大让挣扎的牧黎疼得闷哼一声。
方和俞抬起另外一只手,落在了牧黎的后脑勺,微凉的指尖在他后颈上剐蹭,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指尖往下压,两个指尖的指腹没忍住轻轻的捏了一把。
瘙痒自颈后传来那一刻,牧黎下意识就要缩颈往前撤,却被后面那手咻然紧握。
后颈传来的酥痒让牧黎很难耐,他仰头用后脑勺去夹这人的手,试图缓解瘙痒。这是他的死穴,比胳肢窝还要让他崩溃。
“你放开”他声音依旧硬气,却带有服软的趋势。
“帮我将眼罩咬开”仿佛是找到了牧黎的死穴,方和俞冰凉的指尖收紧。
弄得牧黎难耐的“唔——”了一声“别按别按,太痒了,我受不了。”
“你头,你头凑过来,我帮你咬开”
方和俞耳边扫过这人的声音,本要抽过去的脸换成了后脑勺。牧黎管他是哪里,他只知道再不让人放开,他就要被身上并不存在的蚂蚁要死。他低头去咬黑锦布的结,因为焦虑他胡乱的叼着蝴蝶结,直到把结咬得水渍渍的,也没能解开。
轻微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方和俞脖颈的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陡然在后颈炸开。方和俞闻到了自己周身浓郁的果香味,腥辣的酒味与果香交缠,是格兰威特的味道。
方和俞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红晕蔓延“不用解开,直接咬下来”
牧黎仿佛得到新思路,飞快叼着他儿侧的锦锻往下一拉,方和俞睁眼就一不的看到了牧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看着他气急败坏“快放开,快放开我的颈子!”
那口吹在方和俞耳边的气息,像是开闸的洪水,穷尽的让格兰威特味的信息素疯狂蔓延,有越过两人周身往包厢其他地方蔓延的趋势。就像动物发情的本能,意图宣示主权狂热的想要进行圈地行为。
方和俞手松开,却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拿出手机,迅捷按了两下快捷键,手机手电筒强烈的光陡然照在牧黎的脖颈上。方才在微弱灯光下显得颜色较暗的脖颈,如今呈现了真实的颜色,粉色的红晕往上爬,爬满了脖颈,爬满了耳尖,甚至他上扬的眼尾,嫣红又湿润。
“你有病啊,开灯能不能说一声”少年皱着眉眯着眼被忽然出现的抢光刺得眼前黑了一瞬,方和俞感觉到被他握住的双手挣扎了一下,试图要去遮住眼前的光。
他将手机电筒关掉,说了声抱歉,然后松开了自己所有的钳制。
几乎是在方和俞松开的一瞬间,牧黎就跳了起来。方和俞眯眼戒备,却见少年飞快往门口退去,拉开门跑了进去。
他妈的,这方和俞太诡异了!
乍现的亮光,就像磅礴大雨将方和俞心里阴暗的心思冲刷干净,他泄气搬靠回沙发,刚要暴走的信息素瞬间偃旗息鼓,悉数褪去。
刚牧黎青涩的反应不像是假的。
装得真像啊...
他倚在沙发上,懒散的一杯接一杯酒送至嘴边,烈酒划过胃里留下一圈刺烧感。借着角落的昏暗不识人,他褪去面对别人时刻意挂起的似笑非笑,只余面表情目光寡冷波。
来方家后,他被迫试过大部分酒的味道,劣质的高端的轮换交替,大批大批的金钱堆叠也渐渐将他的品位养起来了,且让他的舌尖更加刁钻。酒文化孕育了贴合不同人群的口味,色香味醇各式各样,但是余韵散去留在喉咙舌尖的只剩下辛辣涩麻的苦味。
若社交需求,方和俞不会饮酒,他也不喜欢酒。
方和俞的眼眸半磕着,刻意忆起很多往事来将内心翻滚的杂乱心思往下按:
一百多平的房子里遍布的喘息声;
厨房、厕所、卧室压抑的痛苦呻吟;
男人满是情欲却时不时不入耳的轻佻谩骂声。
他刻意去回想被他像炒菜一样,反复煸炒的记忆。去想幼年的方和俞跟着一个笑容轻佻的男人,反复出入各种肮脏的场所,看着别人在迷离昏暗的房间里色乱情迷。
紧闭的门上,有人影晃动。
方和俞涣散的思绪,因为包厢门中间玻璃外出现的面孔慢慢聚拢。
回忆如潮水般散去。
方和俞扫了眼周遭几具交叠的肉体,赤裸相对奢靡放纵。他站起来在牧黎推开门的前一刻拉门出去,本来想将人挡在外面,将包厢内的不堪也挡在了里面,但是他忽然反悔了。他侧过身,准备将人拉出去的手掌心向内,做了个邀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