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记忆似乎终于要突破朦胧的薄纱，眼前的白影逐渐凝实，女孩的幽咽并未让他太过动容，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我在。”

可是却人应答。

不知是醉酒的晕眩，还是因为什么，他终于收敛心神，再次坐正时，眼前却陡然一亮。

白色的办公桌上散落着一堆文件，键盘上压着平板，平板上压着手机。

滴的一声消息，手机平板屏幕同时亮起，同一个软件上同一个人发来同一条消息。

bss：你和小王交接一下吧，明天不用来了。

他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平板与手机似乎不太一般。

手指捏住平板左下角的合页，微微用力，平板就自动黑屏，折叠收起，随着他把合页完全关闭，整个平板变成了一个比口红大不了多少的小挂件。

酒劲带来的晕眩依旧在，只不过眼前不再是白影，而是黑影，若要仔细描述，那便是自己刚刚眼前的那一幕，是江阑珊在自己面前熟睡的那一幕。

他慌忙间站了起来，不小心踢翻了身后的椅子，来不及去扶，而是转头看向了桌后的窗外。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夜空，性感动人的女星的投影在夜空中热舞，打开窗户，括噪的声音随着夜风飞来。

“95市，迎接每一位追梦人！”

“来吧，你不辜负梦想，95市不辜负你！”

“荣幸宣布，95市成为x2元年中失业率最低的城市!”

“95市！因你的努力而精彩！”

李怀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解开白色中衣，里面的确实还有一件衣服，不是他以为的秋衣秋裤，也是，古代哪有那东西。

而是一件轻薄透气的衬衫和裤子。

是现代，又不是现代。

更多的记忆和常识涌了出来，他观察了一下门锁，是指纹锁，拇指摁上去，还顺便显示了他房租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期了，尝试续费，却余额不足。

走出房门，是逼仄的过道，勉强一人多宽，胖一点就很难通行，一眼扫过看不到走廊尽头，两侧都有房间，把门完全打开正好能把走廊遮个严实。

约摸每有七八户，中间就有一座电梯，坐着电梯下去，是同样逼仄的小区。

狭窄的楼间距，是阳光都射不进来的阴暗，傍晚刚点起的路灯，勉强照亮着这里，一路走出去，李怀瑾倒是还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车站。

他坐在车站牌旁，空荡的大街行人已经寥寥几，除了李怀瑾，只有不远处有个老头衣衫褴褛的斜靠着花坛。

这里已经临近市区的边缘，便是连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多少，夜色渐深，与满天繁星同时亮起的还有那巨大的造物，本世纪人类的最高科技结晶，星环。

李怀瑾呆愣的坐在那里看着满天繁星，蓬勃的记忆终于冲破了薄膜，他回忆起了自己忘却的一切。

“喂，怀瑾啊？你们还几天放寒假？什么时候回家啊？”

“儿子啊，在学校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嗨，臭小子都这个年纪了，找个女朋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