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漂亮,也很宽阔,古典奢华的装潢,漂亮的窗帘,屋子里温暖干净,屋外是一个很大的花园,种满了蔷薇花,花悬满了白色典雅的大理石墙,沈阿姨说那是江叔叔种的。鹅卵石铺的小路穿过整齐青绿的草地,名贵的花草点缀其中弯弯绕绕连接着一个漂亮的四角亭子,一个池塘围绕着它,水里是我不认识的漂亮的鱼儿在游曳,庭院中央是一座精美的大理石喷泉,水柱如丝般柔软地从喷泉顶端涌出,落入圆形的水池中,发出清脆悦耳的水声,花坛里还种着许多漂亮的花。
起初我觉得,我只是幸运地暂居在这片屋檐下的孩子,像小猫小狗那样,于是我很胆怯,我不想对他们造成任何困扰,我也害怕失去。而沈阿姨马上就意识到了我的小心翼翼,她很温和地对我说:“阿月,不用有任何顾虑,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阿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吗?”
从那一刻起我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用着最温柔的话语告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更加坚定地想要长大,要好好报答沈阿姨的这份恩情,连同我的一切。
因为这份幸福来之不易,所以我会好好珍惜。
——
我很喜欢在花园里看着那些漂亮的蔷薇以及悠然自得的鱼儿,有时江停会来这里看书,我就在他旁边喂着那些鱼儿,阳光温和的洒落在这片花园里,为这里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喷泉的水清脆如同乐曲,令人心情舒畅。
沈阿姨看见我们,笑意盈盈地端着果茶过来放在小茶桌上。
“阿月,你想不想去学校?“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沈阿姨又说:“去上学就要离开我们一段时间,阿月得在学校学习,但是会交到很多新朋友。”
我拿着鱼料的手顿了顿,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望着沈阿姨:“我不想离开你们。”
我不在乎能交到多少朋友,哪怕一个朋友也没有,我都只想要和他们在一起,这是我最后的渴求。
沈阿姨奈的笑着,又对我说:“但是去上学的话可以看很多书,可以学习很多知识喔。”
我又开始犹豫了,因为我很喜欢看书,书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栖身之地,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吸引着我不断去探求。
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侧边看书的江停。
哥哥也很喜欢看书。
“沈阿姨,江停哥哥也去学校吗?”我鼓起勇气问了句。
“你江停哥哥已经18岁了,高三毕业,再过一段时间他也要去上大学了。”
不知为何,我一想到我和江停都要离开,我就有点难过。
可燕子它尚且会回到南方,我也如同漂泊的燕子拥有一个独属于我的南方。
“可以走读。”
江停淡淡开口,我望见他手里的书一页也没翻。
我惊喜的看向他,又看向沈阿姨,沈阿姨笑着答应,对江停说:“那阿停要负责接送妹妹喔。”
江停顿了一下,他抬眸看我一眼,答了一个“嗯。”。
我赶紧挪过去:“谢谢哥哥。”他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又看起了书。
此时此刻我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那些童年我渴望的东西到现在加倍的实现了,心里热烈的放起漂亮的烟花。
就这样,去学校的事情敲定了。
沈阿姨有时候会在家里,而更多时候是去公司。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跟着江停,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搭理我。
他有很多书,他知道我跟着他,也许是感到不耐烦,就随手给我一本书让我读,虽然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那些书晦涩难懂,但我还是很认真地读完了,并且抄了很多笔记,等到读下一本书开始前,我就会问江停,向他请教,而请教的时候,是他回答我回答得最多的话语,这是江停唯一能对我有耐心的时刻。
那天我读到一本叫《百年孤独的书,里面有一段话令我难以忘怀:
“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论我们出生、我们成长、我们相爱还是我们成功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
但这本书我却看得迷迷糊糊。我带着笔记上的那段话去问江停:“哥哥,人类真的是孤独的吗,最后我们都会离开彼此吗?论是你我,亦或者是沈阿姨。”
江停听完我的话沉默了许久,片刻后,他淡淡回答:“人类是矛盾的,既需要陪伴,但更多时候却都是在独处,”他看着我手里的笔记,伸手拿过去翻看,“你不必在意这些,只要你需要有人陪伴,这个家就不会让你孤单。”
那时江停在我的心里简直像一个温柔的哥哥,一个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为我做到的哥哥。即使他现在对我仍然非常冷漠,只会在我请教时对我有一些额外的耐心。
因为这份耐心,我更加想要靠近这个冷冰冰的哥哥。
但很快我便明白,他与我从来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
“姑姑,我好想你呀!”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沈阿姨在正巧是休息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有一对夫妻,还带着一个女孩子,她有一头卷发,看起来可爱又甜美。
沈阿姨一开门,她就猛地扑到沈阿姨怀里甜甜的撒着娇。
“姑姑,你怎么都不叫我来玩呀,我可想你了,还有江停哥哥。”
“小莹乖,姑姑也想你的,给你做了蛋挞喔。”沈阿姨很温柔的抱着她。
“我就知道姑姑对我最好啦!”
那对夫妻看起来很有气质,我有些害怕这些场景,只是站在一旁不敢抬头。而江停则一脸淡然坐在旁边。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低垂到地上。
直到女孩好奇地问:“姑姑,她是谁呀,怎么在我们家。”
沈阿姨原本开始就想介绍我,但也许女孩撒娇让她短暂忘记了。这时沈阿姨才发觉我独自站在一旁,她赶忙过来拉着我,温柔地安抚我,对我露出歉意的表情。
“小莹,还有大哥大嫂,这是温月,一个很乖的孩子。”
“阿月刚刚来到这里还有些胆怯,但她从今往后都是江家的孩子。”
那对夫妻和善的对我笑了笑,又说这孩子看起来很乖巧。
我再怎么害怕,但因为不想让沈阿姨他们感到麻烦,我还是笑着向他们问好。
可女孩却一脸的不情愿,也没有看着我,而是跑到了江停身边,我便往旁边挪了挪。
“江停哥哥,小莹好想你,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再带小莹去玩?”
“我没时间。”江停只是淡淡回答一句。
“哥哥……”女孩便委屈得扁着嘴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