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钰抬手摘下了盘在发髻上的簪子,三千青丝倾泻而下。
她拿起帕子,拭去了脸上的伪装。脸蛋恢复成了白皙的模样,娇嫩的肌肤透着黛粉。
铜镜里的女子,面貌柔和,眉如柳叶,唇若激丹,一张美妙绝伦的容貌,倾国倾城,摄人心魂。
江时钰安慰着她:“三娘,不要难过了。现在不挺好的么?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时钰了,若谁敢犯我,我就刨他的祖坟!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的。”
徐三娘擦了擦眼泪:“小姐,老奴不怕受委屈。老奴只担心你被耽误了终身大事。小姐您生得貌若天仙,要是恢复成女儿身,一定能寻个好人家的。”
嫁人这种事,江时钰没想过。扮成男儿身,行走江湖,潇洒自在,何必像女子一样,这辈子都被所谓的女德牵绊,拘束于闺房之内,只能靠嫁人改命。
“好啦,三娘,不用担心我了,天色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徐三娘点点头:“好,那你赶紧沐浴吧。对了,咱们明天还是回城郊庄子去吧,好久都没去祭拜你娘了。”
江时钰笑了笑:“好。”
——
翌日一大早,元香便去了集市上给元顺采药。
江时钰吩咐元香把药煎好,等元顺醒来了,再喂给他喝。
“少爷,三娘,你们真的要离开江府吗?”元香一脸担忧,她担心江时钰走了,江楚风兄妹俩还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江时钰拍了拍元香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只出去住一晚,明天就回来。江楚风兄妹俩被禁了足,他们不会来招惹我们的。”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元香咬咬唇,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少爷,你们就放心出去吧,我会把元顺照看好的。”
“好,元顺就拜托你了。”
说罢,江时钰背上包袱,和徐三娘一起出了门。
江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待二人上车之后,江府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的手里,握着一把汗血宝刀,身上穿着黑色绸缎锦服。
此人正是云隐。他眼神一黯,双眼盯着江时钰离去的方向。心想,江时钰离开了江府,这正是刺杀他的好机会!
哦不,公主吩咐了,不能将他一刀毙命,要先让他尝尝苦头,让他苟延残喘到秋猎之日,再将他挫骨扬灰!
马车行驶在集市上,今日赶集的人很多,到处人来人往,马儿根本走不快。
车夫侧头对马车里的人说:“公子,这路上人多,咱们恐怕走不快了。”
江时钰应声:“没事,安全重要,小心别伤着路人了。”
车夫:“好嘞。”
“驾!驾!”
“闪开!快闪开!”
“吁——”前方,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紧接着,“砰!”两辆马车撞在了一起。
眼看江时钰的马车也要撞上去,车夫赶紧拉紧了缰绳,马儿扬蹄长啸,停了下来,才免于三连撞。
江时钰急忙掀开帷幔,往前望去。
前方两辆马车相撞,一片狼藉,双方的车夫都摔在了地上,马儿也都撞伤了脑袋,鲜血直流。
其中一辆马车简单粗陋,另一辆马车非常精致华丽,马车前还挂着绣有“侯爷府”几个字样的灯笼。
此时,精致华丽的马车里跳下了一位身着青色纱衣的贵女,那贵女容貌虽然清丽,可脸色不善,给人一种阴郁深沉的感觉。
江时钰认识她,她是镇国侯爷梁远山的孙女、梁氏的亲侄女梁媚儿。
梁氏原本有一个亲弟弟,可她那弟弟年轻时喜欢流连于风月之地,早年间染上花柳病,去世了。
梁媚儿从小父亲管教,母亲对她十分宠溺。她性格泼辣,心胸狭隘,小时候,她可没少同江楚风兄妹俩欺负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