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啊啊啊啊!我的儿啊……你快点醒来啊,妈妈再也不逼你学习了……”
“家属请节哀顺变…他做了三年植物人,这样离去对于他来说也是解脱……”
耳边吵闹不停搅动着脑海,伴随着机械的滴鸣声,还有一妇女的哭天喊地,还有一众护士与医生的劝慰,像极了混乱的菜市场一样,却充满了真实感,是身处其中的真实。
池越从坠崖空洞一般的死寂清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气,眼前昏花一片惊的他坐起了身子。他不知道耳边的声音怎么不见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要做什么来着……
突然身边传来一众惊呼声,不外乎就是他怎么活了!仪器出问题了?惊恐、疑惑、高兴,还有妇女喜极而泣的声音。
池越能感觉到那妇女正紧紧的抱着自己,哭泣的泪水沾湿了衣襟,但是他脑子太乱了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了,他正身处在一个ICU病床上,周围的环境干净又清透,很多仪器围在身边,还有许多人围在自己身边说着话。
池越感觉到了一阵烦躁,这是处于真实与虚假之间的混沌矛盾感。这些人脸清晰的印在眼里,包括抱着自己的妇女,她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眼帘乌黑一片,不过穿着打扮是富贵人家。
他知道,这是他的母亲。
但他要做的事不是死而复生的喜悦相拥,他必须回想起来,他需要刺激自己。
池越眼底满是狠意,整张清秀俊气的面孔都显得狰狞了,他一眼瞧到了旁边的玻璃水瓶,径直抄起在众人惊呼下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咔嚓!!
玻璃马上就碎了好几片,鲜血顿时从额头上流落而下沾湿了病床,血腥的味道很是浓郁还非常的熟悉。
剧烈的疼痛刺激,让池越眼前闪过以前一幕幕的画面,曾经门内的生生死死,与一些人绝望的哭喊还有血液残肢的飞溅,包括最后的一幕,那人的离去紧闭的铁门,自己坠下悬崖离他越来越远……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想要找回他。
他有些疯了,开始分不清现实还有梦境了。
池越混乱的视线透过惊恐的人群看向远处的门,那道门紧闭着的,就如往常一样安静的等待人的开启,等再次开启后那个人依旧会在门前等他一起出去,拉着他的手赴往下一道门……
他想着想着,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仪器线,手上输液的针管狠狠撕扯下来,血珠子直接飞溅了出去。
池母惊吼道:“你干什么!?你又病了是不是!”
池越避开了所有人的牵拉与阻止,这些人就像是碍事的机关一样阻止他找到他。他穿着一身病服磕磕绊绊的往门口走去,嘴里疯了魔一样呢喃着:“找到他,我要找到他,他还在的……只要开了门……”
众人阻止不及,只能看着这疯子一样的青年猛地拉开了门,力气大到要拆下来一般,可随即的是这个青年又愣在了原地,身子肉眼可见的在剧烈发抖。
池越没瞧到想要见的人,他推开了门,而外面有很多人都在疑惑的瞅着自己。他们有的是坐着轮椅被监护人推着,有的刚取完了药杵着拐杖正往自己病房走,还有护士端着输液瓶在走动着,可他们其中没有自己想要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