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假山后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江卓源朗声道:“谁在哭呢?快出来。”
假山后的哭泣声止住,却没人应声。
江卓源继续道:“再不出来,我叫护院抓你了。”
“别,别叫护院。”安安慢吞吞的走出来,福身道:“拜见大公子。”
江卓源扶起她:“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我该亲自上去找了。”
安安起身,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大公子说笑了。”
江卓源拿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特地来找你的。”
“大公子?”安安有片刻的愣神,反应过来后,连忙后退两步:“您怎么知道奴婢在这?”
江卓源笑了笑,却不回答,他从怀中取出油纸:“喏,听说你晚上还没吃,给你的。”
安安不接过,福身道:“多谢大公子好意,奴婢告退了。”
“诶!”江卓源拦住她的去路:“把这个带着,不然晚上该饿得睡不着了。”
“谢大公子。”安安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
大公子说得没,她确实是饿得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四下人,越想越委屈,便躲到假山后哭。
自打知琴回来后,她就天天饱一顿饥一顿,有时一天都没得吃,就靠屋里留的一点小点心,吃完就没了。
想要新的,还得找赵嬷嬷传个信让外头的小厮帮忙买,可惜她没钱。
自打卖身为奴后,月例银子她都自己攒着,直到三年前从程家被发卖,事发突然,攒下来的一点银子还在程家的屋中,不知道便宜了谁。
后来到了吕家,过了一年好日子,又被大公子的堂兄看上,吕家人当天便把她直接送到滨州的江府,也是什么都没带。
滨州的江公子爱幼女,纳的妾都未及笄,她本来以为她也要成为其中之一。
谁能想到,那夜大公子刚好到滨州江家做客,江公子要办事时,大公子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第二天就有人对她说,江公子把她送给了永昌伯府的大公子。
她跟着大公子到了京城,他却没有动她,只是做主改了名字,把她送到大小姐身边伺候。
不过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攒下的钱少得又少,还被知琴借故克扣了不少。
江卓源看她打开油纸,着急吃了起来,只觉得格外惹人怜。
他伸手摸向她的脸:“你的脸上怎么有一道血痕?”
天太黑,怕被人发现,他只拿了一个灯笼引路,一时没发现安安脸上的伤。
安安从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后便怔愣住了,听到这话,红着脸退后:“一不小心划到的,奴婢先告退了,多谢大公子赏的糕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