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足尖轻点便晃到了别的地方。
但他却清楚的看到,两人四目相对时,那人柳眉一挑,一看就认识他。
而且他还注意到,那人白皙的脚腕上绑着一根与身上服装不符的红绳,这是中原人才会有的习俗。
蛊族世世代代不得踏入中原半步,又怎会知道中原的习俗?
数个问题压的陆淮锦喘不过气,他站起身来到栏杆前,仔细的向下观望,不过任何细节。
此时那人已经落在了中间的鼓上,鼓上的铃铛发出空灵的声响。
她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她本身就长的很好看,如今一化妆更是将那种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陆淮锦直接看呆了,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何以舟,恰恰相反,他长的根本不像。
那眼神那么像又是怎么回事?
从舞台下方又走上来一批舞女,身上的服饰跟那人差不多,只不过颜色较浅,身上的银饰也比较少,跳起舞来更加灵活。
尽管如此,鼓上的人仍旧不逊色于她们半分。
她一颦一笑间风华绝代,一步一舞间翩若惊鸿。
此时的曲子已经完全变了风格。
舞台上的白烟再次升起,这次并没有前一次那么浓。
在薄烟的衬托下,舞台上的人被镀上了一抹神秘色彩,明明看得清,却又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
直到那些舞女跳完,退下之后,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谁忽然拍起掌,其他人才像是刚反应过来般,连忙跟着欢呼喝彩,还有不少人叫嚣着再来一曲。
玉华楼内再次喧嚣起来。
与众人的激动不同,陆淮锦紧锁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数个问题困扰着他。
泽回过神来,一转头才发现自家主子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身边。
而且他的拳头紧紧攥着,瓷片已经插入他的手心,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但他本人却丝毫没有在意,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下方,似是要把那个舞台盯出个洞来。
“公子,你的手……”
“没事,你去把刚才那个领舞的给叫上来,我有话要问她,叫不上来就用我的身份。”
泽本来还想再劝劝,但一想到他的脾气,最后还是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陆淮锦重新坐下,他一脸淡定的把扎到手掌中的瓷片拔了出来,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往上面一泼,然后摸出随身带的绷带,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等他做完这些,那人却还是没来。
他又耐心的等了一会,门终于被推开。
泽带着那人走了进来,他抱拳行了一礼:“公子,人给你带过来了。”
那名女子跪下来恭敬的说道:“在下名为百盏,参见太子殿下。”
“下去吧。”陆淮锦没有回头,只是朝泽挥了挥手。
泽领命退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他和那名女子。
他站起身,转头看向百盏:“你起来吧,我就问你一些问题,只要你诚实回答,我便不会为难你。”
百盏站起身,她略微低着头,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语气依然恭敬:“殿下要问什么便问吧,只要是在下能回答的,在下定不会有所隐瞒。”
她脸上的妆被洗掉了,尽管如此,她的长相仍旧是可挑剔,甚至比远看时还要惊艳。
她的身上也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薄纱长裙,满身的银饰全都被摘了下来,丰盈的身姿被贴身的长裙勾勒的淋漓尽致,隐隐透出薄纱下雪白的肌肤,乌黑柔顺的长发被一条银白色的发带简单盘起。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激起保护欲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想毁掉她。
陆淮锦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有她的那双眼睛。
如果真的只看眼睛的话,眼前的人就是他疑。
“你的眼睛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你可曾见过有类似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