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杜瑞拉山谷边缘,驻扎着一伙叛军,人数近七十。帝国派他们作为先遣部队深入艾哈迈德,而他们却一路抢掠潜藏在法之地。
艾哈迈德是地精统治的大泽乡,那里工业发达,令接壤的乌拉苏帝国垂涎比。
在这伙人接到先遣任务前,帝国已派出五支队伍执行一样的任务,那些人一例外成了地精大炮的亡魂;因此,哪怕帝国给这伙人配上军械库最好的白银铠甲,耐力与速度最优质的纯种马,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叛逃。
丢勒是这伙叛军的队长,他坐在一株新伐的老树树干上,斜靠酒桶,眉头紧蹙,出神盯着跳动的篝火,思绪不知飘往何处。
他的副队萨姆举着酒杯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丢勒瞥一眼萨姆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和左手的两个玛瑙戒指。宝石在火光映照中熠熠生辉,诱人比。这些都是他们从一个贵族庄园中搜刮而来。
贵族的女眷们,如今正在他们的帐内做客,享受最龌龊的欢迎。
萨姆显然刚从女眷身上索取了满足,裤带扭扭歪歪的用左手提着,他跌坐在丢勒身旁。
“那些贵族老爷真会享受,养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水灵,真他娘的带劲。”萨姆满脸笑颜道。
丢勒牵强一笑,当做回应。
萨姆收起笑脸,不解问道:“怎么了?”
丢勒从怀里取出一面小旗递给萨姆,萨姆接过抖开,只见红色的三角巾上绣着一柄剑与一柄锤,剑锤交击,彰显力量之威。
萨姆举旗问道:“这是哪家家徽?”
丢勒回道:“赫斯洛家的,剑代表杀戮,锤代表锻造。这家族以贩卖武器发家,后来在‘统治与背叛’之战立下战功被册封为贵族,家族的铭言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萨姆笑道:“挺唬人的。”
丢勒道:“这家族从未违背铭言,这面旗是我剥二号帐的女人衣服时拿到。”
萨姆脸色顿时煞白,“该死!”他大声咒骂,他转头看向二号帐篷。帐篷光影驳杂,是几个男人翻腾晃动的身影。
萨姆面庞抽搐,艰难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的,格尔杜瑞拉是出了名的吃人谷,他们的手不可能伸那么长。”
丢勒苦笑,“但愿如此。”
夜。不知道是格尔杜瑞拉的瘴雾浓厚,还是乌云密闭,天空黢黑仿若凝墨。
地上热闹比,十几个男人围着篝火拍打盾牌铠甲纵声高歌,一桶桶酒伴随肉香化作欢乐的盛宴。在这盛宴之外有十几个帐篷,里面是一幅幅放浪形骸的欺凌纵欲。
而丢勒和萨姆与这欢乐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们静默语,愁眉苦脸。
有两名少年自黑暗走来,他们侧耳倾听帐篷内女眷咒骂哭喊惨叫。
一名少年道:“看来他们才是这次任务的委托目标。”
另一名少年点头回应,表示正是如此。
萨姆最先看到这两名少年,他霍然站起,向两名少年喊道:“小鬼,你们干什么?!”声音之大,盖住了满场狂欢,纵歌的叛逃者纷纷侧目看向两少年,更有不少人衣冠不整从帐内钻出。
如若克里斯托弗看到,一定能认出两少年。因为一名少年头发细黑,皮肤惨白,有着黑瞳;另一名少年瘦削的身形接近他的同伴山羊胡子菲利。
瘦削少年笑道:“没什么,我饿了,想喝酒吃肉。”
萨姆正想发难,丢勒却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丢勒笑道:“我这里有酒有肉。”丢勒拍了拍身旁的酒桶。
瘦削少年也不见外,径直穿过叛逃士兵,走到丢勒身旁。
一道月华闪花了丢勒目光,他未反应过来,酒桶的盖子“咔”的一声裂开了,一股酒香弥漫。
丢勒心惊看着瘦削少年。只见他右手拿起酒杯,舀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心惊的并不是少年镇定自若的豪饮,而是少年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一把薄如蝉翼的剑。
酒桶盖子切口整齐,正是这柄薄剑的杰作。
‘好快。’丢勒心头惊叹。
丢勒问道:“你朋友不过来一起喝吗?”他虽向瘦削少年问话,看的却是自己的部下,他用眼色向部下递了个武装戒备指令。
瘦削少年又舀起一杯酒,闷下半杯后长长吐一口气,他回道:“不了,他和我不同,杀人前不吃东西。而我是酒喝得越多,剑使得越快。”说完他把那半杯喝下,又舀一杯。
“好大的口气。”萨姆闻言怒不可遏,他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武器放在帐内;虽没了武器,他还是大喊一声,扑向瘦削少年。
“哐当!”
剑光闪过。萨姆保持前扑姿势,撞翻了酒桶。鲜血混杂着酒水蔓延,流到篝火处,发出“嗞嗞”音。
丢勒一直盯着瘦削少年的左手,他没见瘦削少年有所动作,但萨姆的喉咙却多了一道割痕,一剑致命。
难道真如少年所说,酒喝的越多,剑出的越快,快到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