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爵爷那是心里有你、在意你,才会生气动手,姑母已经同小爵爷聊过,他不改初心,伯爵府将来掌事的,只会是你。”
苏幼娘稍稍放了心,“姑母,今日之事,并非是我不小心,而是有人要害我,姑母您要替幼娘做主啊。”
“有人要害你?”
“那人假借小爵爷名义诓我过去,然后一脚将我踹下去。”
“好歹毒的心思!”
苏月怜一阵后怕,倘若今日没有安排张胡子,她的幼娘便真的葬身湖底了,“幼娘乖,姑母定会查清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从偏院回主院的路上,崔妈妈道,“夫人觉得,会是何人暗害表小姐?”
慕容家泼天富贵、小爵爷风流倜傥,京中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嫁过去?
苏月怜想起方才那些夫人小姐落井下石的嘴脸,就知道她们有多嫉妒孟家与伯爵府的婚事。
只是名义上与伯爵府定亲的是长宁,谋害,也该谋害她才是,怎会算计到幼娘头上?
苏月怜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湖风扬起雪青色衣角,少女临水而立,她摇头,却脱口而出:“长宁……”
“夫人觉得是二小姐?”
“至少本该是她。”
苏月怜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脑子里一团乱麻,想到老爷坚决的态度,脑袋更疼了。
只是论如何,苏家人进京便没有出京的道理,她不会由着老爷将幼娘送回郢州的。
“崔妈妈,去给老爷传话的丫鬟叫什么?”
“甘露,表小姐身边的,死契。”崔妈妈捡着要紧的话回答,“老爷未见过几面,大抵是不认得。”
苏月怜点头,“张胡子救人有功,甘露误传有过,将她许给张胡子。”
“这……张胡子年近四十,甘露破瓜之年,只怕小丫头不愿意。”
“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何况张胡子还是个小管事,她高攀了。”苏月怜阖上双眸假寐,“这件事未能办成,老爷觉得颜面有损,总要有人受过,况且,既对外说了丫鬟落水,总要有名有姓——给甘露备一份嫁妆,不许她生事!”
崔妈妈亦以为然,“甘露父母,到了年纪,也不过是配个外院小厮,夫人此举倒也是高抬了她。”
院子门口一影闪过,接着孙婆子小跑进来。
今日之事原本谋划万全,出了这样大的纰漏,症结尽在晓云间,苏月怜去偏院之前,已经先派她去打探情况。
崔妈妈瞧她面有凝重之色,问道:“如何?”
孙婆子回答:“夫人料事如神,二小姐今早并未用饭便直接去了宴席。”
问题果然出在她身上。
苏月怜睁眼,瞧见孙婆子似吞吞吐吐,“还有何事?”
“夫人明鉴,碧珠说二小姐今日起床,疯了一般,对她又打又骂,好一顿折辱,二小姐现下不知去了何处,可怜碧珠脸肿得跟馒头似的,到现在还跪在院子里。”
苏月怜闻言,心下来了主意,“打人不打脸,这叫碧珠日后怎么活?”
孙婆子先是一脸迷茫,紧接着反应过来,立刻行礼出去。
隔了没一会儿,松竹堂小厮匆匆来传话:
“大事不好了,夫人,有人要跳井,老爷震怒,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