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铭没动。

白亦然又推了推他。

这回，顾禹铭终于有反应了。

他缓缓抬起头来，过长的刘海挡住半边脸，整个人颓废得不像话。

“需不需要送你去医疗室。”

顾禹铭没有吭声，伸手拍掉白亦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白亦然见状也没在意，转身回到讲台，继续讲课。

对白亦然有好感的一些同学见此情形，对顾禹铭厌恶更深一层。

“什么东西嘛……”

“就是，天天低着个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

“听说他父母都是被他克死的！”

“真的假的？这么恐怖？”

“真的真的！我亲戚家的堂姐夫曾经是顾禹铭他爸的司机，知道点内幕，据说顾禹铭小时候他父母带他去天灵山上找祈福，结果虚空道长给他算了一卦，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会克死所有亲近他的人，包括父母，当时他父母不相信，结果没过几年，两口子就陆续离世了。”

“我擦！居然有这事儿？怪不得他平日里闷闷的，看起来就不招人喜欢！”

“所以，这人是灾星啊！谁沾谁倒霉……”

“唉……我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同系，还要一起上课，这年头，想想就晦气！”

“……”

顾禹铭静静的趴在课桌上，仿佛没听见周围同学的议论声。

直到上完一整节课，顾禹铭都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身边的同学渐渐散去。

“白学长，你不走吗？”有胆大的同学走到白亦然身边，轻声询问。

“不急，等会儿。”白亦然抬眸，冲女孩温柔一笑。

女孩被他这么注视，顿时涨红了脸，慌乱的垂眸，匆忙逃走。

白亦然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

他垂下眸，拿起手机，点开监控软件。

家里监控位置装的很隐蔽，但能够清晰将家里每个角落都照得纤尘毕现。

虽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可耻，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去窥探他的一切。

因为只有看到他，才能安抚自己焦躁的内心。

两日前的夜不归宿，让他产生一股强烈的失控感。

心底的阴暗面蠢蠢欲动，仿佛要破土而出。

“哼~哼~~”

少年欢快的哼唱声，透过手机传入耳中，将白亦然拉扯回神智。

他深吸口气，低头看向手机。

画面里，尤清哼着歌蜷缩在沙发里，周围的零食堆成一座小山，他则吃得肚圆。

最令人法忽视的，是他脸颊鼓起的弧度——

像极了只吃饱喝足的小仓鼠。

白亦然嘴角微扬，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脸蛋，虽是隔着屏幕，仿佛能感受到那份肉嘟嘟的质感。

“小仓鼠……”他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手指轻轻划过屏幕。

收起手机，白亦然起身，离开了教室。

空旷的教室里，瞬间只剩下顾禹铭一人，孤零零坐在椅子上。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涣散，瞳孔微微扩散，如同一潭死水。

“哼~哼~~”

他嘴里哼唱起不成调子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