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烟雾缭绕缥缈而虚幻,处处透着凉意,一袭黑衣男子站在绿色烟雾幻化的镜子前,他身体显半透明状态,看着镜子中相拥而吻的两个人,那双眸再也没了往日的灵动,只剩古井波,寂静的犹如死水一般。
他就静静的站在哪里,不知时间为何物,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许久之后,一道白光乍现,光芒之中走出一位白衣男子,他是鸠溪山孤高冷峻的大神官慕隐。
“不过终是一场梦境,又何必再看?”声音清冷,慕隐缓步走近黑衣男子,长袖一挥那绿色烟雾幻化的镜子渐渐散去。
“是呀,终是一场梦。”黑衣男子在镜子中看见了那人统领西莫后治理的一个太平盛世,看见了他每日站在城墙之上喃喃自语诉说,还看见了他倒在雪地上做的那个梦。
“呵!”黑衣男子垂眸,轻笑出声。
为什么要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可他想要的不是他的愧疚。
慕隐静静的凝视着黑衣男子,他活了几千年的时光,见多了因爱生恨,因爱入魔之人。
当时他意中打开了梦梵镜,看见了一个白衣少年满眼绝望的跳下城墙,终是一袭白衣染成了红色。
在彻底闭上眼之后,少年的魂魄离体却始终不肯离去,飘荡在肉身旁边,若是过了时间这魂魄便会消散,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
慕隐查看了他生前所发生的事,曾经天真的少年郎终究是因情字把自己逼入绝境之地,在少年魂魄即将消失之际慕隐出手为少年凝聚魂魄精元将他带入神界。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恨,只是心寒罢了,法原谅自己,也法原谅...他。”
是他自己自欺欺人,那句‘从未’足够说明那人的心意了,如今那人早已复了仇,他们之间已经扯平了,又何来的恨呢?
黑衣男子望向慕隐,看见那一身飘逸如风的白衣时有一瞬间的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是喜欢穿白衣的,白色代表着纯净,想到这黑衣男子心中泛起苦涩,可...白衣染了血就脏了呀!所以他以后都想穿黑衣,这样就算染了血也看不见。
“你该入世了,我不能久留你。”
“把这个喝了吧,忘记一切前尘往事,从新开始。”慕隐把幻化出的忘川水递给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接过,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喝下去,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可否为我断去一切情爱?我不想下一世为情所困,也不想知道情为何物。”
“你当真?”
“是呀!”
慕隐凝视着黑衣男子,最后叹了口气,幻化出一把匕首,道“有点疼,你忍着点。”
慕隐用匕首在黑衣男子的左手大拇指内侧刻下了一道烙印,匕首划过之处变成猩红,鲜血一滴滴的往下落,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好了。”慕隐再用术法为他治愈伤口,直到那道烙印变成了一个花的形状。
“若是...若是在乱世之中,你再次找到了我,并且爱上我,我就原谅你,好不好?”黑衣男子轻声呢喃,似是说给慕隐听又似说给自己听。
在生前之时那个人没有爱上他,那下一世就更不会爱上他了,那人对他不过是愧疚而已,尽管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期盼,一滴泪自眼眶滑落滴入了忘川水之中。
“既放不下,又何必为自己断情呢?”慕隐奈的摇了摇头。
“那这断情烙印可有解法?”
“解。”
“我可不可以再等等...再等等...”那人如今还在凡世,若是他这么早就转世的话,那么下一世他会不会找不到自己?所以他想再等等,等到凡世的那个人老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