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岂不是就比我小一岁……怎么还会玩些捉泥鳅打春牛的把戏呢?莫不是个……”
“对了,他就是个小呆瓜来着。明知道元帅准了我回乡,还要求着留我下来。哎呀,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有奶水可以喂他哟。”
“噗……他这么不害臊么?都长这么大了……还要你这奶妈妈喂……喂奶么……”
“这倒也不是……其实……是我们夫人走得早……所以……那傻小子才会把我当半个娘吧……”
坐在床边想出了神,妇人转而又清醒过来道,
“呸呸呸!我这把老骨头能活一天是一天了,怎么能奢望当那泼猴的娘呢。”
说着,妇人又眼巴巴地往门外方向看了去,只见着了屏风上的百鸟朝凰图,倒是没见着李拓那小子的身影,反而瞥见端木馨缩回了被子里,泣不成声。
看来,天底下没了娘的可怜娃,还不止李拓呢。
忽的,有人在门外唤了声,
“二娘婶,少爷又不喝药了,六伯让我来唤你去照顾他。”
那是李拓的俊哥儿,眉清目秀,平时倒是没少帮些杂活,就是总爱作弄李拓。
“不去了不去了,他都快娶媳妇的人呢,该是让他媳妇管他了!就说他不把药喝完,我就回乡下去了……”
果然,妇人这一味药才是最管用的。
“好嘞,他已经喝完药进屋了。”
伸手一掐,俊哥儿拓跋羽直接把他酒葫芦里的汤药,尽数灌到了李拓的嘴里。
“咳咳……俊哥儿你个天杀的……没良心……我一定让六伯把你明年的工钱都给我压岁……”
跌坐在了这草坪上的李拓,哪儿还能寻到拓跋羽的身影,只觉浑身疼个难受,特别是嘴巴里一阵酸苦腥味,直往他脑袋里蹿游。
一个委屈,他直往那屋里寻去,要去找妇人倾诉一下满心难过。
不料,这闷头一闯,他倒是见着了那坐起身来的端木馨。
即便彼此之间远隔了一扇屏风,他还是觉得那人儿稀罕极了,轻易法在他家里寻见。
也是,偌大的元帅府里,可就剩妇人一个女眷了,横竖没有个年轻点的丫环姐姐陪他放风筝捉蝴蝶。
为什么呢,因为他娘不在以后,大元帅为了省吃俭用发军饷,竟是一夜之间,遣走了所有的女官丫环,仅剩妇人一个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