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七钰打量着直奔她屋里来的几个嬷嬷和丫头。
带头的那位嬷嬷看上去年约四十,身材精瘦,面相精明而刻薄,身上的衣料品质不,又格外地趾高气昂,想来她在太子府里混得挺好。
她这几天不怎么走动,不知道她是哪位贵人跟前的红人。
“陈嬷嬷。”霜柿朝领头的嬷嬷略一福身,按照规矩,她身为太子妃的贴身婢女并不需要向她行礼。
然而陈嬷嬷没搭理她,抬起干瘦如柴的手朝霜柿的脸狠狠掴去——
没想到她这样瘦,力气还不小,霜柿毫防备地跌坐在地上,白皙的脸颊瞬间肿起个五指山。
裴七钰脸色一凛,对方人狠话不多,上来就打人,明摆着今天是想来扒她的一层皮!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裴七钰的质问,陈嬷嬷挑起她那极细极尖锐的眉,轻蔑道:“早已经日上三竿,您竟然还躺在床上,一国公主尚且如此……看来金国都是些没规矩的野人,也配嫁入我们北漠?”
裴七钰漂亮的脸蓦然染上了笑意,她像是在看笑话似的说:“你先是见了本国的太子妃不行礼,又出手打了我的人,再有,什么时候圣上的决策,也轮得到你个老妇指指点点?”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北漠国的礼数?”
陈嬷嬷一愣,随即瘦削的脸涨得通红。
她本以为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好拿捏,没想到她这嘴皮子竟能二两拨千斤,给她扣上了好大一顶帽子。
质疑皇上的圣旨可是大罪!
陈嬷嬷转念一想,这太子妃就是个不受宠的破鞋,何必怕她?
于是她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神色得意地说:“差点忘了正事,老身是奉命来给公主验身的,顺便教您学学我们的规矩。”
陈嬷嬷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丫头自觉守在她房门外。
另外两个同样精干的婆子蓄势待发,像是要把裴七钰生吞活剥了。
裴七钰丢下手里的话本,饶有兴趣地问:“你奉了谁的命?”
“自然是太后娘娘的命……公主请吧,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些婆子手底下可没个轻重。”
陈嬷嬷这话其实有点虚,反正元侧妃和太子是青梅竹马,又是太后最亲的外甥女,她的话不就是太后的话?
这破鞋就算是公主又如何,她远赴北漠联姻,太子甚至没进过她的院里,可以说是依靠,还不是个任由她们拿捏的软柿子?
陈嬷嬷本以为搬出太后,太子妃就会乖乖束手就擒,正要上手去扒干净她的衣服——
没想到先被裴七钰兜头扇了一耳光!
“你,你这贱蹄子,竟敢打我!”陈嬷嬷显然被扇懵了,捂着耳朵对裴七钰破口大骂。
裴七钰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冷笑道:“打你就打你,小小婆子,还想本宫给你挑一下良辰吉日吗?”
陈嬷嬷看向裴七钰的眼神像是淬过毒,她吐了口唾沫,怒极反笑:“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公主上规矩!”
另外两个婆子直奔她来,裴七钰在吃饭的小案上抄起一双筷子,使出巧劲戳在她们的身上,顿时让她们感到又痛又麻!
还没从麻痹中反应过来,裴七钰又往她们膝盖后狠狠地踹上两脚——刚才还虎虎生风的两个人霎时间就扑通一声跪在了裴七钰面前,连声叫唤。
“还是我教得好,你们现在倒是懂规矩了。”裴七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笑容淡定又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