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屋修好,婆婆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可她那身体却越发显露出颓败之态。
她又整日哀叹,只怪自己可怜的儿子命太薄,秦家才会落魄到这步田地。
......
想当初,秦氏生秦墨升的时候大出血,一天一夜都还未能生出来,情况异常凶险。
“再使使劲儿,就快要出来了”。
稳婆一边焦急的说道,一边又攥紧秦氏的手,希望传些力量给她。
不料,秦氏气血亏空,体力早已被耗尽,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手臂竟重重地垂在了床沿边上,两眼一黑,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千万不要昏睡过去”。稳婆朝门外的秦父喊去,“快进来,不好了”。
秦父在门外早已是等得焦头烂额,一听这婆子的催促之声,慌忙闯了进来。
秦父见她两腿之间汩汩鲜血直流,吓得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脊骨一阵发寒。
遂慌忙说道:“不生了,不生了,这莫不是个冤孽,来找你索命来了”。
许或是母子连心,那腹中胎儿听闻此言,铆足了劲就往外钻了出来。
“头出来了,出来了,快醒醒”。稳婆提高声调,一手放其肩上,一阵猛晃。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那孽障平安坠地,我也定将他,亲手了结”。
秦父跑去秦氏左侧,拉着秦氏的手,悲从中来。
又伸出大拇指,往那秦氏人中狠狠掐去。
只见,秦氏费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仍觉两眼模糊,虚弱的开口道:“是谁要杀我孩儿,我跟他拼命”。
秦父见状,伸手将她额头几缕湿发拨开,遂又喜极而泣:“没人敢伤我儿分毫,娘子放心”。
“呱”......
随着婴儿一阵阵啼哭之声,母子二人才从那鬼门关给闯了回来。
秦父恐悲剧再次发生,故为其子取名秦墨升。
墨升,墨升,莫要再生之意。
不觉数月,那李家之女李芝芝也出生了。
两家甚是大喜,为凑一个好子,便定了娃娃亲。
后来,水到渠成,两家办了喜酒。
成亲那日,送走宾客好友,已是亥时。
夜幕深深,虫鸟歌鸣。
本是洞房花烛之夜,不料两人却端坐床前,不敢越雷池半步。
磨磨蹭蹭,彼此都下不去手。
“李芝芝,没想到我俩真有这一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意难违呐”,秦墨升感叹道。
“哎,这成亲着实让人别扭”。李芝芝两手托腮,低眉撅嘴,哀叹连连。
“不如我俩只做人前假夫妻,私底下还是好哥们儿,你也不用三从四德,我也落得个轻松自在,你看可好”。
秦墨升一脸得意,随手抓起一颗莲枣,抛向空中,抬头张嘴稳稳接住。
“兄弟,你这计谋实在是妙,成交”。李芝芝和秦墨升两人,一拍即合。
“来,好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咱俩走一个”。
“好,感情深,一口闷,咱们不醉不归”。
随后,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又大口吃肉,划拳猜枚,好不自在快活。
憨玩至半宿,竟都沉沉倒地而眠,昏睡到天亮。
次日醒来,两人又意犹未尽的跑去集市游玩,忽见卖酒的张娇娘浓妆艳抹,正倚门招揽生意。
这张娇娘体态丰腴饱满,风情万种若隐若现。眉梢眼角处处含春,自带一股风流姿态。
看得李芝芝心里直发痒,不由得暗忖道,“只可惜,我这世投了个女儿身,人间这等尤物,是福消受了”。
......
“哟,墨升,来尝尝我新酿的葡萄酒,也好给嫂子提些个意见”。见两人杵在原地不动,张娇娘开口说道。
那酒还未及肚,浓郁香气已窜至口鼻,李芝芝忍不住,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回味片刻,满口夸赞,“的确不,张嫂手艺果然了得”。
顷刻,酒坊门前已聚集数十人,都被这美酒吸引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