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
这是,梁非君沿着小河而下寻到的一条村子。
正好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抱着装着洗好的衣物的木盘走了过来。
“这位大娘,小生迷路至此,腹中饥饿,不知可否买些饭食果腹?”梁非君双手交叉胸前,左手握住右手,仅露出右手大拇指,而左手小指则朝上。主打的就是书生言行。
见大娘有些犹豫,梁非君当即从三少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
“哎呦~什么钱不钱的所谓,主要是看公子面善。”大娘和善道。
“她好像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尸臭?”梁非君心里想,好吧,后面才知道,这大娘鼻子不灵。
梁非君跟着大娘来到住处,虽然有些旧老,但经常打扫倒也整洁,看起来舒心。他并不知道掏钱的动作被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男子看到了,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当一回事。
很快,大娘就拿出饭菜,“这是老伴中午的饭量,你先吃,不够我在做。”
“够了,够了,多谢。”
两个糠面馒头,一大碗野菜粥,咬了一口,馒头硬邦邦不说,那糠粒刺舌头都快打结了,这周就更别说,泛黄的米粒都凑不够一碗底的,上面飘着不知名的野菜,量倒是充足,这已经是一户人家的正餐,硬菜了。早上,他们只是喝点野菜粥就完事了,中午才有糠面馒头吃。听到这里,梁非君哪敢浪费,反手把糠面馒头掰开,放在粥里泡软了吃,一边听大娘说。
大娘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参军几年前死了,好在娶了媳妇,留下孙子倒也不至于绝户;老二早些日子也参军了;老三在矿洞里干活;老四跟大孙子帮地主放牛;至于,女儿已经嫁到镇上了,日子过的还行。大儿媳跟二儿媳在城里织布也有收入,一户人家一天下来有半吊钱收入嘞,大娘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听起来还不,西叔国的货币体系他是知道的,一百个铜板为一吊钱=一钱银子;一千个铜板为一贯钱=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一片金叶子(一两重),(这只是为了方便统一标准,完全不用抬杠)
“大娘,大儿子战死了,为什么还要让儿子上战场呢?”梁非君疑问道。
“可不是吗,但凡有的选都不想儿子上战场拼杀,可没办法呐,家里没人参军,税收翻五倍,一人参军免杂税一年,战死,免杂税三年,这世道苦着嘞。”大娘红着眼道。
大娘像是打开了大闸,滔滔不绝的吐槽,什么杂税比正税(土地税)还多,像什么单身税,女子十三周岁、男子十五周岁前,嫁娶不成的,土地税直接翻倍;商税,就比如她现在编的草鞋要是拿到城里买,进城门交一次,入坊市交一次,出坊市交一次,出城门再交一次,关键是也没个标准,要不是要不是有“参军证”这块木牌免了这些,一天下来能挣个饭钱都算本事。有些时期,连太阳税都整出来了,凡日照之处,皆要上税,吓得大批人逃到邻国去,最后才不了了之。(这个还真有原形的,民国某军阀)
朝廷抽十之一二,地方官府再抽十之一二,山里土匪也要抽成,总之,在你们底线上反复横跳,不至于鱼死网破。除开红白之事,一年下来,还真的是只剩下碎银几两,足以道出底层人的奈。
梁非君放下碗,取出十两的银子放在还没吃过的糠面馒头边上,没办法,这钱袋除了10片金叶子,就属它值钱了,又向大娘问了路,告别后,转身离去。
至于为什么不给金叶子,一来匹夫罪怀璧其罪;二来,一顿饭钱十两已经夸张了,再多她觉都睡不好估计。
没想到,刚出张家村,还没走出百米,就有三个男人拦路。中间一个壮汉,左边一个高竹竿,右边一个矮冬瓜。
“站住!”高竹竿低喝一声。
“有事?”梁非君停下脚步,想看看这几货搞什么灰机。
“小子,知道我哥是谁吗?还不孝敬孝敬。”高竹竿道,就是他在村里看到梁非君掏钱的样子,那钱袋子鼓的,肯定是肥羊,所以才有了三人拦路这一出。
“谁?”
“张三,三哥啊,就问你怕不怕。”
“对不对,不怕…怕”一边的矮冬瓜一开口就暴露智商道。
“然后呢?”梁非君淡然道。
“家父,张二河。”
中间的汉子忍不住,直接亮出王牌。“这村子里的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