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后,牧弓明驾着马车来到了山下。
田边老屋变化不大,依旧是孤零零地伫立在山脚下。好在每隔七天,就会有徒弟轮班来打理门前的药田,老屋虽然老旧,倒也还有着些烟火气。偶尔也会有城里的药铺跟着牧弓明来收点药材。将马儿拴在马厩里,添了几把甘草。
回到车厢中,黑衣老者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气息倒是稳定了多。牧弓明抱来一条毯子,披在老头身上。
“老头,你倒是睡得踏实。明天捎你一程,给你扔到城里医馆去,轧到你的事就算完了。”
牧弓明看了看老者腰间的锦囊,掂量掂量倒是有些银两。撇撇嘴,想着明早要去镖局领尾款,又急急忙忙地钻进了院子的偏房中。
偏房里落着一口青铜鼎,三足两耳,兽纹古朴,牧弓明默默地抚了抚粗糙的鼎身。
“木鸣草,双叶花,清灵木......”
从一旁的木架上取来一些药草,牧弓明搭配好剂量,便把它们扔到药杵中一一捣碎。
虽说也有几个徒弟跟着牧弓明学了些制药的法子,不过他们都是半路出家,并不熟知药性,每次配的药都效果不佳,便只能让他们负责打理药田。
牧云倒是也会配药,不过这丫头生性惫懒,让她老老实实地干活比登天还难。
牧弓明默默地抱怨着,点燃木柴,热起了炉鼎。不多时,把药草加到鼎中,不断熬煮搅拌,直至清水见底,剩下一鼎药泥。取出烤干,研磨成粉,装到一旁的瓦罐中。
一口气配了十几罐以备后用,牧弓明将罐子一一摆好,便清理完药房,拎着瓦罐走到了自己的几亩药田中。
药田间零零总总有着十几种药草,徒弟们收了一茬后已经显得稀少。其中一块儿药田,星星点点,貌似荧光,正是这次要重新打理的流萤草。
流萤草药性温和,容易招致萤虫鼠类啃食,而所生之处潮湿阴凉,蛇类又偏好伴生于此,所以养护流萤草药田,大多都要养上一些青蛇补鼠吃虫,而蛇粪也能给地里施肥。
牧弓明在周围一圈撒上药粉,和周遭泥土一同打散,埋在地里。这样萤虫便会避开这一圈土地。
忙活完后,牧弓明回到老屋中,收拾一番,便准备离去。
离去之前,牧弓明走进堂屋,给老人的牌位上了三炷香,面色肃穆地祭拜了一番。
“爷爷,我今年十六岁了,按您生前的要求,这本药书,我便该带走了。”
起身后,牧弓明便拿起台前老人传下来的药书,准备重新翻阅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