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套娃是休止的,但所有人都只知道那个最终真正的世界和其外表已经完全不同。
芙蕾雅默默地看着海平线,一轮明月静静的悬浮在不远处的云层之中。世界好像很大,大到这艘巨船也只是汪洋里的一片枯叶;这个世界又好像很小,放眼望去,目力所及就是一切。
阿玛迪斯脱下风衣披在了芙蕾雅的身上。隐藏在衣服之下的是一身紧身的格斗背心和白色衬衫。他没有芙蕾雅那样欧洲人独有的美丽浅金色的头发,他黑发黑瞳,脖子处好像还有向上延伸的疤痕,只是被他用口罩和围脖细心遮挡住了。
芙蕾雅拽拽衣领,让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她不由自主地往阿玛迪斯的方向靠了靠,两个人言地看着远处的海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得到这艘船到底是为了什么?”芙蕾雅问。
“没有。”阿玛迪斯随口就截断了话题。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芙蕾雅戴上了阿玛迪斯风衣上的兜帽,奈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维克多这样的老人,精明绝智还喜好思考挖掘。他总会让人觉得一眼就把对方看穿,随便盘问几句,也都是让人哑口言的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好奇心会那么重呢?”
阿玛迪斯看着芙蕾雅的眼睛,轻轻地说:“因为他曾看到过你的全脸——你也是一名老人,不是吗?”
“你说得对……但,我真希望我和他一样成为真正的老人。若不是厌恶现状,我们又怎么会成为搭档呢?”
“这种事情,我们也见了不少了。”
“是啊,但是我就是好怕。”芙蕾雅突然展露出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成熟道,“以前害怕自己会成为怪胎,现在害怕自己会失控……”
“……”
阿玛迪斯转身准备离开,芙蕾雅侧头看向他问:“你去哪?”
“回舱室,这里夜风太大了。”
“那你还把风衣给我?”芙蕾雅双手插兜,眼神略略带点坏笑。
阿玛迪斯再次转身看向芙蕾雅,正色道:“保护你的身体健康,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想不到你这只嗜血的乌鸦居然也有关心人的时候。”芙蕾雅微笑着从风衣的左手口袋里掏出那把漂亮的1911手枪放到手里把玩起来。
“快回去吧。你要是今天不去舞厅的话会引起怀疑的。”阿玛迪斯并不在乎芙蕾雅此时的危险举措,那把沾染了四条人命的手枪给芙蕾雅的威胁甚至不如海风。
“知道了知道了。”芙蕾雅熟练的把手枪收回风衣里,脱下风衣还给了阿玛迪斯,转身朝舞厅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围拢在了芙蕾雅的身边。果然,他们有的人死性不改,依然在这里死等着他们的女神。
他们不想让芙蕾雅发现自己所以隐蔽的很深,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刚才的一切他们就全都尽收眼底了。
芙蕾雅从不担心这些人会知道什么,她太清楚了,对于一位神秘的美人来说,她的一切事情都是可能。不用说是使用手枪,就算是她突然从游轮上牵来一匹马奔腾疾驰,也只会引来数英俊男子前来牵缰。
和芙蕾雅方向相反的阿玛迪斯,重新穿上风衣,安静地离开了这里。
……
几分钟后。
一个身材奇矮比的侏儒战栗地站在船舱的走廊里。他的手里攥着一根录音笔,里面播放的就是刚才芙蕾雅二人的对话。
他本想偷录一些芙蕾雅的对话和声音,以此来当做桃色废料卖给那些对于芙蕾雅朝思暮想的男人。
可是没想到没等他回到船舱里剪辑时,他的身后就有人掏出一把弹簧刀架在了他的脸颊上。
侏儒恐惧地举起双手,左手是录音笔,右手却是一沓美钞。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还请你先放过我。”侏儒颤抖声音地说。
身后那人拿走了他的录音笔,大拇指一用力就掰断了它。这毫不费力的一举彻底吓破了这个好色侏儒的胆,他好像知道身后是谁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监视我们?”阿玛迪斯冷冷问道。
这个侏儒的一举一动他早就察觉了,截断话题送芙蕾雅离开后,他就找上了这个家伙的麻烦。
侏儒连忙惊恐道:“我是维克多先生的仆人!我是维克多先生的仆人!”
“这是他的命令?”阿玛迪斯继续问。
“这个……”侏儒本来想要搬出维克多吓一吓身后的这个冷血动物。任何人在船上,都不可能不给维克多面子。可是阿玛迪斯如此一问,反而堵住了侏儒的退路。
侏儒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词半句,脸上的弹簧刀却已经划破了他的面皮。
“不是!!不是!!”侏儒惊恐地喊道。
可就在这时,二人的身后却传来了鼓掌的声音。那个人鼓掌鼓的很慢,颇有一丝喝倒彩的味道。
紧接着,维克多的声音就从阿玛迪斯身后传来:“是我的命令,还请您不要难为我的仆人。”
阿玛迪斯缓缓转头侧眼看着身后的老人,眼睛里那种按耐不住的杀意喷薄而出。
突然的变动让侏儒也吓傻了眼,此时听到维克多到来,更是吓得口吐白沫,居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对他来说,在船上可以惹恼阿玛迪斯,但绝不能惹维克多。就算是他现在为侏儒圆谎,可他之后向侏儒索取的报酬也是那个可怜虫支付不起的。
阿玛迪斯丢下侏儒,转身和维克多四目相对。他比维克多要高的多,但眼前这个老人的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站在这里说多没劲,请进屋谈吧,阿玛迪斯先生。”维克多伸出左臂,邀请着对方。
阿玛迪斯没有拒绝。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