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眼睛红了。”陈辉瞥了眼郑成威,“若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我!”
“没人欺负我,只是思家心切一时感慨。”陈虞笑道:“在门口等多久了?”
“你以后常回来不就行了,别伤心。”陈辉道,“我刚出来站定你们就来了,今日你要回来,父亲特地告了假呢。阿姐,姐夫快里面请。”
陈父陈建同蓄着胡子,有些清瘦,看着便是正派文官的模样。
郑成威抱拳行礼。
陈父顶替母亲的角色,同他嘱咐了几句要善待陈虞的话,郑成威垂首一一应是。
一家子备了席面用过午膳,又喝茶叙了会儿旧。
陈辉送他们出府的路上,陈虞轻声对他说:“虽说咱们做子女的不好干涉,但如今我已出嫁,父亲身边人照顾。若是有合适的……”
母亲早年离世,陈父一直不曾续弦。
陈虞在时,是她执掌中馈打理内宅,如今交给陈辉的乳母嬷嬷也还尚可。
只是陈父年纪渐长,总是需要个人陪着的,这样陈虞也能放心。
陈辉摇摇头,“父亲那心思你还不知道?反正我是劝不动他的。府里的事儿你别操心了,跟姐夫琴瑟和鸣,我跟父亲就没什么牵挂的了。”
“怎么听着老气横秋的?”陈虞笑他。
陈辉拍拍胸脯,“如母长姐都嫁出去了,我身为父亲唯一的儿子自然要立起来。”
见弟弟懂事,陈虞十分欣慰。
知道他们姐弟还有话说,郑成威先行在前。
陈虞深深看着他的背影。
将军府里那点子事情,她吃过一世的亏了,怎么也得自己挣出条活路来,不能让父亲弟弟担心。
姐弟行至府门,郑成威已在马车旁等着了,且之前那小厮去而复返,在与郑成威说话。
陈虞心知肚明,必是安淼淼又来催人过去。
她上前说:“将军有事要忙便尽管去罢,我自行回府便可。”
郑成威没有客气,与陈辉告别后跨马而去。
陈辉倒是开心,“既然如此,我送阿姐回去。”这样就能再多说会话了。
当晚。
郑成威没有回府。
第二日,得到消息的郑老夫人气得又砸了个盏。
“若非我叫你去知会一声,恐怕那小混账连虞儿回门都不陪着!届时岂不是真弄得两家僵了关系!”
惠嬷嬷劝她,“老夫人消消气,谁家爷们年轻时候不曾有个放心窝子里的人,少爷这样总比那酒色成性的纨绔好。”
“哪有人往下做比较的!”虽这么说,可郑老夫人的气算是下来了。
“不行,那浪蹄子放在外头只会让成威不安于家。你去跟成威说一声,明日就悄悄让那蹄子过府来给我瞧瞧。要是个心比天高的,我非让她从此不得踏进上京城半步!”
“老奴这就去。”
画墨院里,陈虞闲来事正临摹字帖。
绘春领着暖霜前来。
暖霜敛眸垂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少夫人。”
陈虞放下笔抬头。
暖霜身着白底黄花小袄,腰间系了根同色衿子,腰身纤细。长相也标致秀气,只是一双吊梢眼显得有些精明。
陈虞上一世对她的印象只是乖顺,平日闷声不吭。
可仔细想来,也许她的沉默反倒是看破一切后的圆滑。
“暖霜,你今日收拾好东西便可搬去浮翠阁,贴身伺候的丫鬟我指了晴雨,可好?”
“多谢少夫人!”虽然前日就得了消息,可暖霜还是不由得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