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程刚刚结束，校内宣传栏前聚集了一拨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张瑞凡正对着地面发呆，被旁人推醒，转个头，空洞的眼中倒映出一个自带黑色卷发和深色皮肤的男生，这是张瑞凡的同班同学曹具彬。

“瑞凡，一起不？”曹具彬咧嘴一笑，单手指着海报。

张瑞凡快速将海报浏览一遍，里面讲半月后就是艺术节，学校将举办各类活动，曹具彬所指的跳蚤市场是最受欢迎的活动之一，同学们可以在活动现场买到很多市场上没有的东西，还可通过买卖关系相识，甚至能成为好朋友。可张瑞凡对此毫兴趣，只摇了摇头。

“为什么？”曹具彬略显不快。

张瑞凡淡淡回道：“期中考。”

“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张瑞凡没答话，转个身便要离开，被曹具彬一胳膊勾住脖颈：“积极一点嘛，这活动一年才一次，明年我们就高三了，到时候真没机会了。”

张瑞凡仍不开口。

曹具彬还滔滔不绝：“而且我们一起去参加，不仅能赚些钱当零花，说不定还能要到一些漂亮小姐姐的微信，一举两得，你难道不心动吗？”说着便露出痴汉一般的笑容。

张瑞凡不动声色，只道了句：“好好学习。”

“怕什么？活动时间只有一下午，不会耽误学习的。你回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带来。实在没有的话，我家里多得是，到时分你一些，你坐我旁边帮着卖，事成了给你手续费，好不好嘛？”

曹具彬边说边晃动身躯，和女生撒娇的动作差不多，旁人见了都用异样的眼色瞅着他俩，搞得张瑞凡也略觉尴尬，于是推开曹具彬，并应了一声。

艺术节如期而至，中午放学后，曹具彬特意和张瑞凡同行，讲了一路下午的计划，直到张瑞凡到达家门口才离开。

张瑞凡开了门，家里又不见一人，进入卧室后，能够一眼见到的上下铺是他和弟弟孟常峰共用的，却也没什么用。

张瑞凡走到桌前，卸下书包，视线一转，又注意到桌上的纸条，拿起一看，还是那两行字：凡凡，我和爸爸工作比较忙，中午就不回来了。我已经把钱转到你微信里了，想吃什么可以去外面买，钱不够就打电话给我。一定要多吃点啊，这样下午才有力气上课。

张瑞凡还不饿，想着曹具彬的嘱咐，他收了纸条，拉开抽屉，里面塞满了他自小就收藏的玩意儿，可他挑挑拣拣半晌也没觅得个像样的。

他关上抽屉，犹豫片刻，决定先写点作业，没准过一会就有主意了，进而打开书包，抽出书笔，忽见一物从包口滑落。他愣了愣，竟丢了手中材料，拾起地上的盒子。

盒子几乎脱了层表皮，其中有几条肉眼可见的磨痕，看上去格外陈旧，张瑞凡习惯性打开之，确认自己珍视的红宝石项链完好损，这才放下心来，又摆弄起项链。

不知过了多久，张瑞凡饿得晃过神来，看一眼时钟，距离上课仅剩不到二十分钟了。一向守纪的他不敢继续拖延，便迅速收好东西，朝着学校奔去。终于到达教室门口，老师还没过来，他这才喘着气进去。

“终于来了，东西带了吧。”曹具彬一见他便兴冲冲地靠近。

他方才忆起艺术节的事，一时有些抱歉，看都不看曹具彬，只用小得跟蚊子似的声音答道：“忘了。”

“什么？”

“忘了。”

曹具彬瞥了一眼张瑞凡的书包，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不信，书包打开看看。”

“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