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凡收完了东西，又和曹具彬一道走回去还凳子。刚到教室门口，远处的钟楼便开始了报时，钟声悠长，随着晚风飘进各家各户，提醒着人们六点已至。

“完了。”曹具彬一拍脑袋，胆怯地说道，“这次回去晚了，又要被我妈骂了。”

“你先走。”

张瑞凡刚说完，曹具彬又换个态度：“算了，反正都要被骂，再拖下去也一样。”

张瑞凡点点头，而当他放回凳子，背起书包回过身的时候，却不见了曹具彬踪影。他走出教室东张西望，就见曹具彬猫着腰在隔壁六班教室门旁观察着什么。

他心生疑惑，走到曹具彬身旁，忽被对方单手拉了去。

“认得吗？”曹具彬指着室内小声问道。

张瑞凡定睛看去，随即瞪圆了眼，偌大教室内，顾小婧端坐桌前，正在写着什么，旁边一个扎了双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孩在观摩。这本是极为寻常的一幕，却给张瑞凡心头平添了种名的欢喜，然而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其中的原因。

“你是不是喜欢她？”曹具彬对着他那专心样开起了玩笑。

“不。”张瑞凡赶忙狡辩，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子正在发热。

“开个玩笑而已，害羞什么？”曹具彬说，“就算是也没什么，喜欢她的人都绕学校两圈了。”

不知怎的，张瑞凡却兀自失落起来，丝毫没注意曹具彬已到了后头，且推了推自身，说：“别看了，人就在六班，以后有的是机会。快走吧，我肚子饿了。”

张瑞凡点点头，心中仍有些许不舍。曹具彬也似明白他的心意，在路上继续与他谈论顾小婧，她不仅成绩优秀，是老师津津乐道的好学生，而且性格随和，同她相处过的人都如沐暖阳，入学后没多久便成了学校的名人，深受男生青睐。记得一年前的时候，高三年段有个美术生将她的名字在纸上写了数遍，最终巧妙地将之排列成她的画像。等到高考结束后，那个美术生将这幅作品送给了她，作为告白的礼物，但她没有接受，还很有礼貌地退回礼物。尽管如此，那美术生也没有埋怨她，两人还是成了朋友。

听到这里，张瑞凡对顾小婧的印象又好几分，甚至希望能够走进她的圈子，只是一向不善交际的他该怎么做呢？

他为此思虑良久，以致夜不能寐。次日第一堂课开始后，他就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上课认真点，不要精打采的。”老胡拍了拍讲台，他是高二年级的段长，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对每个学生都很严格，为此深受许多老师和同学尊敬，“老胡”的敬称就是这么来的。

张瑞凡深知自己面对的谁，也想认真听课，可他此前一直犯困，已经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只能傻乎乎地坐着。

“张瑞凡，你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这话让张瑞凡有些尴尬，可师命难违，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扫了眼黑板，题目不算复杂，以他目前掌握的知识还能够解答。

他拿起粉笔，三两下解答完成。老胡边看边点头，顺带唠叨几句：“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要开小差，虽然你基础还行，但是高考不会只考这些简单的。还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一定要好好把握，可以利用接下去的期中考检测一下自己，查缺补漏。”

张瑞凡点点头，刚回座位，身后的曹具彬低声道：“瑞凡，这可是老胡的课，你怎么走神了？”

张瑞凡想起昨天的事情，一时不知如何回话，旁边的赵汐愫忽然教训一句：“认真听课行不？”

曹具彬不敢还嘴，张瑞凡望向黑板，还是没听进去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