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分钟后，校领导接连进场，老胡一如既往地坐到主席台中央，满脸严肃。不用猜也知道，他又要对全年段的成绩进行分析，接着颁发奖状，号召大家向受到表扬的同学学习，为高考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老胡让人打开背后的大屏，又在电脑上操作一番，不多久便展出一幅画面，是电子成绩表，里面按照名次排列出全年段学生的成绩，屏幕尺寸很大，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能看清。

画面刚出来时，会场的人声比刚才多出不少，个别位置还响起了笑声，使得老胡的双眉几乎拧作一团，随即拍着桌子叱道：“安静！这里不是菜市场！”

现场瞬间鸦雀声，静得连窗外的风吹草动都清晰起来，老胡方才接下去讲：“如果对自己成绩还有疑问可以找班主任，我们先来看一下……”

老胡每次分析成绩都得花不少时间，一些同学觉着聊，干脆掏出作业本，曹具彬还趴在桌上，精打采地对着主席台，说：“又要听他唠叨，我先睡会，结束了叫我。”

“哦。”张瑞凡静静盯着大屏，像是在等待什么。

老胡讲话确实啰嗦了点，但不全是废话，不仅会分享一些学习方法，还会引进一些真人真事来激励大家，例如某同学经过刻苦学习考上了名校，某同学因玩心大，自制力差导致高考落榜，只能去工地上当苦力。尽管很多内容已经讲过，但同学们还是很尊重他，要么安静地做各自的事情，要么认真听讲。

大约过了半小时，他终于停嘴，端起杯子饮了几口，随后切换话题：“通过这次考试，我们依然能看到不少优秀的同学，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佳绩，值得大家学习。”

他边说边拿起一叠材料：“接下来进入表彰环节，请以下同学上来领取奖状：一班，林悦悦、文雅；二班，……；五班，姜予熙、赵汐愫、张瑞凡；六班，顾小婧、吴秋梓……”

张瑞凡满心欢喜，不知是因为受到表扬，还是因为自己和顾小婧排到了一起。

“哥，上去领奖啦。”曹具彬提醒了张瑞凡，后者才反应过来，赶紧前往主席台，其间一直东张西望，但没见到顾小婧。

“这次考得不，继续努力。”老胡一改往日的严肃，和蔼地递来奖状。

张瑞凡点点头，边走边欣赏“战果”，不慎撞到什么，奖状也飘落在地，随即弯腰去捡，不想被对面提前拾起，定睛一看，登时愣在原地。

只因顾小婧立在跟前，眸中含笑之貌恍如初见，教他看入了迷，一时心回应。等到顾小婧转成了疑惑表情，并抖一抖奖状，问：“你不要吗？”

张瑞凡这才回过神来，抿着嘴接过。

待到名单宣读完毕，老胡邀请全体获奖学生合影，他们按照点名顺序站好。张瑞凡的胳膊几乎和顾小婧贴到一起，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但他却羞得心跳加速，耳朵也急剧升温，便往另一边挪了挪，惹得赵汐愫转过头来，说：“你站好行吗？”

他不敢招惹赵汐愫，又没别的办法，只好呆望着镜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有人拿这事来笑话他。

合影结束后，老胡讲了两句话便散会了，获奖的同学最先离场，顾小婧和吴秋梓走在一起，张瑞凡独自跟在后面。

张瑞凡望着顾小婧，紧抓着被她触过的奖状，回味着刚刚她笑看自己的样子，脑海竟添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又注意到顾小婧手上的奖状，他不知从何得到了勇气，便先在心上操练三遍，随即快步跟上她，问：“小婧，你也得奖了，能让我看看吗？”

顾小婧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整得一愣，转而微笑着把奖状给他，不带一丝犹豫。

张瑞凡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浏览过一遍。顾小婧果然是学霸，一次就得了三张奖状，分别是年段前五十、语文和英语单科第一奖。

张瑞凡暗暗称赞一番，再把奖状还回，不太自然地笑道：“恭喜你。”

“谢谢。”顾小婧忽然察觉到什么，低头翻出一张奖状，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的。”

张瑞凡急忙收回自己那份，并小声道：“不好意思。”

顾小婧点点头，接着道：“也祝贺你，要继续努力呀，瑞凡同学。”

“好。”张瑞凡说着，心里还在为刚刚的表现感到尴尬，甚至有些担心顾小婧会觉得他笨。

然而顾小婧似乎没想太多，在旁人与她小声说了几句后，她对他摇摇手，说：“我们先走了，拜拜。”

“好。”

两个女生谈笑着走远了，聊的大概是和学习相关的吧。

张瑞凡没有细想，也朝顾小婧摇了摇手，心里却有不尽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