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周一说？”曹具彬看着张瑞凡，眼中满是玩索的意味。

张瑞凡熟练地藏起自己那点慌乱，不让对方看破，转作一脸淡然道：“先做。”

曹具彬瞧了张瑞凡许久，始终没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啥药，只好力地回了一句：“好吧。”

转天上午，张瑞凡还在思考如何背着曹具彬去找顾小婧，没想到曹具彬突然闹了肚子，一下课便冲去了卫生间，使张瑞凡有机会去往隔壁教室。在这以前，他已将见到顾小婧时要说的话排练多次，接着推门进去，朝向那个被他看过不知多少次的位置，表情却由期待转成了失望。

他要找的人不在，就连她的同桌也不知所踪。

他陷入了犹豫，想要在她桌旁候着或停在原地，又担心惹人误会，想要等一会再来，又怕被曹具彬看见，一时间进退两难，忽然察觉出什么，一回头就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嘛？”曹具彬坏笑着问。

“你不是……”张瑞凡还没说完就明白过来，不禁后悔自己轻率行动，现在论他作何解释都会被视为掩饰。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来这看她？”

“不是。”张瑞凡急了，竟犯了口吃，“她……她英语第一，我找……找她借……”

“你同桌成绩也很好啊，你找她借不是更快吗？而且你也可以帮我买啊，我给你钱。”

曹具彬这回倒是聪明，驳得张瑞凡百口莫辩，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没话说了吧。”

“不借了。”张瑞凡不愿再同曹具彬废话，而准备好开溜，又被人拉住。

“抱歉。”曹具彬赔笑道，“我刚刚开玩笑的，您继续。”

然而张瑞凡看都不看他，刚要拒绝，忽然一个熟悉的话音传来：“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张瑞凡转过身，就见顾小婧提了个蓝色水瓶，正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竟端紧张起来，把早已想好的台词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能支支吾吾地应着：“我没……不是……我有……”

话音刚落，顾小婧身旁的吴秋梓捂着嘴巴笑了，且好心提醒一句：“她是问你有什么事。”

张瑞凡也怕在顾小婧面前表现不佳，于是速速调好情绪，重新面对顾小婧，不太熟练地请求道：“我借一本听力的，可以吗？”

话音刚落，就见顾小婧眼睫微垂，犹似蝶翼微扇。下一秒，她朱唇稍起，微妙的月牙形满怀善意，从中发出动听的回应：“可以，你稍等一下。”

她回到座位，在蓝色的背包里翻找东西。这包看起来干净如新，但若仔细瞧去，还能发现线头和破损处，似乎它的主人很舍不得它，即使弄破了也不换新的。

不过张瑞凡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顾小婧身上，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看着对方找出一本册子，随后向自己介绍道：“这里面包含历年高考真题，还有一些模拟试题，都是按照考纲出的，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每一节开头都有二维码，只要用手机扫一扫就能听，建议一天做一节。你可以先拿去复印。”

没等张瑞凡回话，曹具彬抢过册子，先用手指夹了一下，旋即大声道：“这也太厚了吧，复印起来真麻烦，你说是不是呀，瑞凡？”

张瑞凡瞥了那册子一眼，它的确称不上薄，但复印一本最多也才花五分钟，哪有曹具彬说的那么夸张？

思索间，曹具彬又问顾小婧：“网购的吗？”

“嗯。”

曹具彬把东西还回，并朝张瑞凡使个眼色，又伸出一臂勾住他，对顾小婧说：“其实吧，我们两个都想要这本，复印起来呢又很麻烦。要不你把你电话写一下，我让他加你，你直接把链接发给他，怎么样？”

听了这话，张瑞凡瞬间明白过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顾小婧的联系方式上啊。

顾小婧却爽快答应下来，似乎没有多想。她在作业纸上写出一串号码，撕下交给张瑞凡，说：“加的时候发下名字。”

张瑞凡点点头，捧着纸条，一颗心早已激动得怦怦乱跳。

“愣着干嘛？走了。”

张瑞凡受曹具彬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离开之时，张瑞凡不知被谁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回过头，就见一胖子坐到了顾小婧身后，在他脸上满是若其事的表情。

张瑞凡没受什么伤，便没将这种小事放心上。出了教室，曹具彬回过头来，笑嘻嘻地问：“瑞凡，我刚刚机智不？”

张瑞凡怔了怔，还未答话，曹具彬又开始吹牛：“只要不怂，就算直接开口要，女生也会给的。以后你要是喜欢上更漂亮的还可以向我请教，保证手到擒来。”其间也转了一圈眼珠子，便借机占人便宜：“瑞凡呀，我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了，你要怎么谢我？”

张瑞凡愣了一愣，答：“放学复印？”

“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恩公吗？”曹具彬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啧啧……”

张瑞凡循声望去，同班的卓斯越瞥了他和曹具彬一眼，快步进了教室。

“莫名其妙。”曹具彬翻个白眼，也走向教室，独留张瑞凡一人傻傻站在原地摸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