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这个楚诗雨在课题组什么地位？”张芷汀面上不显，在头脑中问系统。

静默了两秒钟，小七的声音想起：“楚诗雨——是刘晓伟课题组的大师姐，性格圆滑，是原主的指导师姐。”

张芷汀明白过来：“那这么说，原主受的苦也有她一份子了？”

小七不说话，这是默认了。

“芷汀啊，咖啡好喝吗？有没有清醒一点。”楚诗雨走过来，关心地把手搭在张芷汀的肩膀。

“昨天我在帮师姐处理数据的时候好几次都要困得睡着了，当时就想要是有一杯咖啡就好了。”张芷汀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知道我整夜没睡帮你处理数据有多辛苦吗?咖啡送晚了。

楚诗雨多精明一人，怎么听不出来？她脸上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硬，很快便恢复如常。

“我听孙檬说结项书你已经写完了？”

孙檬的嘴要是没有别的用处可以捐了。张芷在心里给孙檬记上了一笔。

“差不多，还有点小问题。”

原主给你们当了这么久的免费劳动力，她可得要讨回些报酬。

“师姐，这个项目我也参与进去了，结项书也是我写的，按理说应该加上我的名字吧。毕竟我也不想白干，你说是不是？”

听张芷汀这么说，楚诗雨慢慢收起了脸上的微笑，表情严肃起来。

“师妹，你是知道的，这是导师的课题，加谁……可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但这招早在张芷汀自己读博时就听过数次，压根没有威吓力。

“师姐，我正想和你说，你的数据我不能帮你处理了。最近我要修改结项书而且我也要开始写毕业论文了。”

“嗯……师姐也不想你白出力，只是上回老师说名额紧张。要不这样，下次我和导师通话时，给你问问？”

楚诗没想到张芷汀竟然会拒绝给她处理数据，愕了一瞬，很快换了说辞。

“她今天怎么了？”楚诗雨在心里纳闷。

自从诬陷师兄事件后，张芷汀精神持续低落，在组里更加谨小慎微，犹如没有存在感的幽灵。

学院里的风言风语让她出门不敢抬头。渐渐她变得阴郁起来，头发也长得遮盖住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

“小七，你把原主的痛苦记忆再传完整点给我。”想要完全成为原主，帮原主沉冤得雪，就只能更深刻地体会原主的苦痛。

“啊？哦……好的。”从业这么多年，小七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要求呢。

悉悉簌簌一阵，片刻后张芷汀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某次，原主路过实验室门外，听到里面传来关于她的议论。

“谁知道导师怎么招了这么一个人进来，就算是拿了她的文章又能怎样？没有师兄师姐的教导，她能做出什么来啊？白眼狼也不过如此了。”

说话的这位二师姐是冯晴晴，她自来喜欢刻薄别人。

大师兄范强叹了一声，语重心长提醒：“大家可都小心点自己的电脑，别被她剽窃了再诬陷到我们头上来。”

“她现在还用着实验室的电脑，自己的电脑说坏了，怎么就这么巧，让她拿出证据就坏了，我看八成就是诬陷师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呀。”

导师的贴身助理杜佳豪也不甘示弱。

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如果群体内的某一成员犯了，同一群体的人会比外群体的人对其进行更强烈的谴责和惩罚。

这著名的就是”黑羊效应“，而现在，她就是那只黑羊。

看到过往种种，张芷汀内心不平静，她将楚诗雨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眼神也变得冷寂。

“师姐，你的数据我等会就传送给你。”

望着全然陌生的张芷汀，楚诗雨半晌没有回复。

枯草般的头发依旧遮住张芷汀的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呵呵……你现在确实很忙，那我就不麻烦你了。”

楚诗雨依旧笑盈盈的，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有半点不满。但张芷汀还是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悦。

九点钟后，实验室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大家互相之间打了招呼，一致默契地忽略张芷汀。

张芷汀面前的电脑页面上显示数据传送完成，接收方正是楚诗雨。

忽然，周围一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