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汗,去卫生间冲个凉。回来倒头就睡。人累,心更累。
人累是因为娜娜,心累是因为华月媚。
这两个女人,分明是要我的老命来的。
娜娜晓得我已疲惫,没再要求继续。
我于昏昏沉沉当中坠入梦海,见到的都是光怪陆离的画面。
长发披面的华月媚,身着红色连衣裙,脚穿红色高跟鞋,打着一把红色的雨伞,在快速变幻的四季景色当中,徐徐朝我走近。脸上带着邪魅的笑。
眼见着,她就要走到我的面前。而我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倒向其伸展双臂,意在将其拥抱。
突然之间,一团黑雾出现在月媚的身后。那团黑雾迅速扩大,几乎要将整个天地遮蔽。
我一把抓住月媚的手,想要与她一同逃离。
霹雳声震,大地摇颤。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从黑雾当中跳出一头巨兽。
那巨兽的样子我是见过的,是在北郊陵园的入口处。
此刻,活了的巨兽已不再使人感到威严,而是令人感到可怖。
“快走!”
我死死拉着月媚的手,宁可手臂骨断筋折,也绝不肯放手。
“你自己走吧。它要的是我,你跟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你。”
月媚说这番话时,并未落泪,而是在笑。
未等我喊出那句诸多悲剧电影中俗套的台词——“我不会放手,要死一起死!”
咆哮而来的巨兽却已经将月媚从我的手中夺走。
那畜生当着我的面,将月媚塞进血盆大口,嚼都不嚼,囫囵吞枣一般,将月媚吞进肚腹当中。
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兽。我跟你拼了!
奈何我一介俗人,焉是巨兽对手。
既然斗不过,那就让它把我也吃掉。让我能在它的肚腹当中,与月媚相见。
就在它用利爪将我抓起,刚要丢进血盆大口之时,伴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身穿黑色紧身皮装的娜娜出现了。
哇哦,那样子像极了《猫女电影中的哈利·贝瑞。将野性与性感完美结合一处,让人大饱眼福。
可惜如此迷人的美色只有我一个人跟那头巨兽能看到,四外再任何一个多余的活物。
事实上,我更中意安妮·海瑟薇在《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中的造型,可是在梦中没得选择,也就只能将就哈利·贝瑞一次吧。
娜娜的利爪不输金刚狼的利爪,矫捷的身躯,敏捷的动作,使得巨兽根本法伤她分毫。
然而,娜娜是那样的渺小,而巨兽又是那样的巨大。利爪纵是再具威力,也法对巨兽造成致命伤。
巨兽狂怒,威力穷,娜娜终被巨兽所伤,摔落在我的脚边。
我不知何时,居然挣脱开巨兽的魔掌,站立在一片空阔的草地上。
梦境就是如此神奇,前一秒你明明已经死了,而后一秒你居然又活了;但下一秒,你可能又会死去,并死得要多死就有多死。
“老婆!”
我将奄奄一息的娜娜抱紧,眼泪击打着她那张美丽的面孔。
娜娜几乎用尽最后一口气,与弥留之际问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我?还——是——要——她?”
我想说两个都要,但我嗫嚅了。
而娜娜这个时候却突然将眼睛瞪圆,用利爪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下。
我惨叫一声,捂着汨汨冒血的半边脸,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不知道人家最在乎这张脸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袭红衣的月媚居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烈焰红唇,邪魅地笑。
我不及问她是如何逃离巨兽肚腹的,她露在半袖外的两条玉臂,瞬间变成两条黑斑毒蛇,猛地用毒牙咬我的脖颈。
“救命呀!”
如数恐怖片中演绎的那样,我一猛子从床上坐起,紧捂心口,急促喘气。
梦醒了,然惊魂甫定。好可怕的梦,吓死人了。
看来——这是一个预警,警告我绝不能脚踩两条船,早晚翻船不说,还会落水身亡。
可是,我对华月媚根本心啊?
又怎会在梦中与她有了感情,且为了她能够不顾自身安危。
“梦都是反的。”我对自己说,“你越是讨厌谁,在梦里你就越喜欢谁。反之,你越是喜欢谁,在梦里你也就越讨厌谁。”
对!是这样的,这是梦的解析,这是牛顿定律,同样也是爱因斯坦提出的相对论。忘掉这个梦,忘掉,忘掉……
闭上眼睛,默念心经。
睁开眼睛,我感觉好多了。
可当我正要躺下继续睡时,让我感到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娜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