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有机会和曾经的同学朋友见面,程初酌估计会笑着说:“放心吧,我在云京没过上少爷生活,路虎的车门都没摸过一次。”
季仲这两天神情中的严肃和沉重逐步被“拿捏住了”的喜悦代替,程初酌估摸着离霍闻砚松口的时间不远了。
果然,程初酌刚走出校门,季仲的电话就来了:“现在回家,霍总要见你。”
“好的,父亲。”
程初酌扫共享单车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天总归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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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程初酌以险些把车链子瞪出火星子的速度,风驰电掣地撬开了季家的大门。
季仲皱眉:“你去干什么了?头发乱糟糟,额头上还满是汗,像什么样子?!”
“头发乱因为骑单车有风,出汗了是热的。”程初酌也嫌弃的要命,他抽出纸巾擦汗。
“你不会打车吗?!”
程初酌嘴唇翕动,终究还是没顶嘴:“知道了,下次打车。”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洗澡,你多学着点乐乐,看看你穿的这些衣服,抹布一样!”季仲嫌恶地望着他身上松松垮垮的P衫。
“嗯嗯,知道了。”程初酌木讷地点头。
晕了,打车不要钱吗?买奢侈品不要钱吗?再说了,他这衣服穿着挺舒服的。
望周知,脸才是最好的时尚单品。
托霍闻砚的福,程初酌收到了第一件由许褚燕买来的衣服,一件裁剪贴身材质上佳的白衬衫,以及一条湖蓝色牛仔裤。
看在季家脸面的份上,季仲让程初酌获得了劳斯莱斯后座体验卡一次,他迷迷糊糊地被带在一栋大楼前。
一位拥有着和霍闻砚如出一辙的精英风范的西装男,把季仲拦在楼下,站在程初酌身侧道:“季总,霍总只见程初酌先生。”
季仲和颜悦色的表情当即就挂不住了,奈何身份不对等,他只得忍着傲气,狠狠地瞪向程初酌,提醒道:“好的好的,我不上去,初酌,见了霍总一定好好谈。”
“好。”他低顺着眉眼。
知道了知道了,念叨一路了,复读机都该没电了,烦不烦啊!!
西装男把程初酌带到霍闻砚的办公室里。
办公桌上堆着两叠文件,霍闻砚端坐其中,他在德文合同上签下名字后,漫不经心道:“程初酌,带了身份证吗?”
“啊?”程初酌懵懵懂懂。
Apha筋骨分明的冷白指尖不耐地轻叩桌案,显然,霍闻砚并没有把一句话重复一遍的习惯。
他语速稍快,沉声道:“带了身份证吗?没带回去取。”
“带了……”程初酌扣开手机壳,从手机背面取出身份证,示意般在霍闻砚眼前晃了晃。
霍闻砚把左手边最上方的合同拿起,推在程初酌面前。
“程初酌,十九岁,庆大哲学系大一在读,前十八年与养父程鸿之、养母齐清生活在宁安县,齐清两年前查出尿毒症,一年前抱孩子的季家人找了过来,用齐清的治疗费用和肾源让你回季家,代替季乐凝嫁给我,程初酌,我查的资料对吗?”
“……你什么意思,查户口?”
被刨开了的感觉不太好受,程初酌有些气愤地半眯着眼。
“Oga被终身标记后缺乏Apha信息素的感觉不好受吧?”
两人一坐一站,坐着的姿势总容易显现出弱态,但这个说法并不适用于有雷霆手段的霍闻砚。
而程初酌只是一个刚步入大学阶段的小羊羔。
室内空调温度很低,天花板上的冷气迎着衬衫与肌理中的缝隙,吹得程初酌背脊一凉。
距离那次酒后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程初酌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
前两天还好,他身上满是霍闻砚信息素的味道。
第三天后,那股稳重的沉木冷香已经压抑不住程初酌的情欲了。
他一天起码有两个小时都泡在冷水澡里,其余时间只能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靠衣服上残存的Apha信息素,和一针又一针的抑制剂捱过去。
完美契合的终身标记实在是太可怕了……
程初酌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垂着头,望着地板沉默以对。
霍闻砚面色不虞,他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跟嗑药似的贪恋蔓越莓酒。
往常只听说过Oga离不开Apha,谁知道回去之后,他被醉人的果香扰得……浮想翩翩。
霍闻砚墨瞳浓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对某种事件脱离掌控的不解。
“季家不同意你清洗标记,和季仲想的一样,各方施加的压力也让我很烦,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跟我结婚,期限一年,结束后我会给你一千万,还你自由之身,条件是……”
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霍闻砚喉结滚动:“我需要你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