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熄了,两间临近的卧室一前一后亮起了小夜灯。
程初酌反手摸着后颈处新鲜的咬痕,细白指尖一下一下的摩挲,借着微弱的刺痛回忆不久前的感觉。
阅历浅的人面皮也薄,霍闻砚丢下一句晚安后,淡定地操控着轮椅回了卧室,留程初酌在床上左翻翻右翻翻,时钟走了大半,他面颊上没凉下来,还折腾得身子都发热。
一墙之隔的空间里,霍闻砚坐在床头,指尖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猩红,就着夜色的遮掩,清隽的脸上呈现出迷茫的郁色。
床头柜前的玻璃盏堆了不少烟灰,直到后半夜,浴室里交织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睡前胡思乱想的两人,睁着眼睛熬了小半个晚上才睡着,出奇地一夜梦。
今年中秋撞国庆,二十九号放双节假,庆大秉承着“只少放不多放”的原则,二十八号有课的学生依旧要上课。
程初酌睡前定了个八点半的闹钟,等手机连着震了三次之后,程初酌勉强从床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他昨夜睡得迟,睡前还想了不少乱糟糟的事情,这会困倦的不得了,眼睛一会闭上一会睁着。
等程初酌洗漱完毕,捧着把冷水清醒了之后,昨天没吃晚饭的饿意姗姗来迟,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异常明显。
程初酌忍着胃里“咕噜咕噜”的抗议声,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侧耳去听门外的声音。
他其实知道日理万机的霍总不会这个点还没出门,但架不住害羞啊。
昨晚经历了这么暧昧的事情,还拿了合同之外的副卡,程初酌也没有之前那样怵霍闻砚了,他细细的品了品,总觉得自己现在和霍闻砚的关系,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互相利用。
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了呢。
今天除了早八那节是空的,其他的课表都排的满满当当,开学还没一个月,排在第一节的专业课老师就已经在这群新生里树立了威严。
原因他,这位退休返聘的老教授就住在庆大的教师楼里,老教授闲不下来还爱点到,经常提前到班里候着,谁踩着点来他都记得门儿清。
程初酌在班里唯一的朋友给他发消息。
[何远:初酌!!学分杀手已经到了!!]
程初酌看见消息后,来不及打字,语音回复的同时在心里默念“霍闻砚不在、霍闻砚不在”,毅然决然地出了房门。
[程初酌:等我!!萨摩耶爆冲jpg.]
和程初酌猜测的一样,霍闻砚已经上班去了,只不过玄关上多了个纸袋,外面贴着一张便签纸。
是霍闻砚的字迹,内容很简短,“早餐,有事联系:HWY137……”
霍闻砚定的早餐外卖包装得很讲究,灌汤包和牛奶还带着热气,不过两小时的大课结束后,再热的东西都能放凉了。
他也不嫌弃,小口小口就着牛奶吃冷透了的包子。
等程初酌吃完,把袋子扔去垃圾桶里之后,他用赠送的湿纸巾擦擦手,把霍闻砚的手机号码保存在电话簿里,再转去微信发送好友申请。
发完申请后他也没守着页面等,霍闻砚看着就不像有网瘾的人,头像用自己的西装正面照就算了,他长得帅,要是哪天信息外溢出去,加他的人估计会觉得这是网图。
不过昵称确实让程初酌大吃一惊,信息栏上霍闻砚三个大字直接闪瞎他的眼睛。
冲着这个昵称和头像,谁敢相信霍闻砚今年才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和成就,即使在皇城脚下,称呼霍闻砚天之骄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